“桑桑,我们这第一笔生意赚了多少钱?”
“两千块。”
——太少了。
季央折算过这个世界的物价,对钱有了基本的认识,就知道这个钱实在是太少了。
她抿了抿唇,只有三天时间,她必须是要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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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下来,剧组的人也慢慢的开始准备收工了,季央这种小角色没什么夜场戏,所以提前一点收工,带着钱桑桑出去找那个“客户”。
据说已经是到了剧组门口了,这会儿等着呢。
季央一出门就看见了他。
穿着一身长到小腿的黑色羽绒服,带了一个鸭舌帽把帽檐压得极低,脸上还带了个口罩好像见不得人一样。
但看去非常高,起码是有一米八二三的样子,也瘦,裹在那么臃肿的羽绒服里面也看去清瘦。
季央走上去,“你好。”
他抬眼看了一眼季央,眼底有淡淡的红血丝,眼下青黑一片,一看就知道是个失眠多日的人。
又失眠,又有燥郁症,这人也真的就是勉强活着了。
“你就是四季的老板。”他用的是肯定句。
季央点了点头,“你要见我。”
他的手还插在自己的口袋里,又轻轻的咳了一声,然后说,“我定了饭店,请老板娘吃饭。”
似乎是觉得叫人贸然上他的车不好,所以这人定的饭店也就在附近,三个人就慢慢的走过去。
“我是江席城。”他看季央半天没有一点反应,没想到是真的不知道他。
他觉得有点惊奇了,“老板娘怎么称呼?”
“季央。”
“是个演员。”
季央笑了一声,她摇了摇头,“不太算吧。就是打工而已。”
几人进了饭店,找了个包厢坐下来,“老板娘是哪里学来的本事?在听你这个歌之前我真的很烦很躁,差点把办公室都给砸了,听了你这个歌,我竟然瞬间就冷静下来了,真的是比什么心经大悲咒都管用。”
季央摇头,一脸并不想多说的样子。
江席城把自己的名片推过来,季央低头一看,音乐制作人,江席城。
“我这几年也做过几个比较不错的专辑,原本以为老板娘既然是圈子里的人应该是会听说过我……”
“叫我季央就可以了。”
江席城点了点头,“我这次过来其实就是想问问你,如果我想和你长期合作的话,你有意向吗?”
他把自己的帽子还有口罩都摘了下来,露出一张清秀的脸,脸部轮廓很深,看去如刀刻一般的不好相处,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无比柔和的。
“我有躁郁症,平时就只能吃药,但是药对我的副作用太大了,我是个音乐人,如果让我恍惚了,我的灵感就都没了。但是你的歌不会……就只是会让我平心静气,我觉得很好。”
他亲自给季央倒了杯水,“所以我的意思就是,如果可以的话……”
“我们打开门做生意的,没有说不让谁光顾的意思,你不用担心我不接你的生意。”
“不是,不是。”江席城有点着急,他皱眉,“网上生意肯定还是不能及时,我就是希望,我找你的时候,你可以及时的……”
季央笑了一声,“江先生,你是不是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点?”
江席城愣了一声。
“我有我自己的人生和工作,不会被你全部买去成为你的人,更不可能被你随传随到。”
江席城连忙摆手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
“开门做生意,你是客人你我是卖家,有帮得上忙的地方我肯定是全力帮忙的,但你想着我就给你一个人服务。”她嗤笑,“多大脸呢?”
江席城看她站起来,也连忙跟着站起来,“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如果让老板娘不高兴了我赔罪。只是这毛病真的是烦了我太多年了,我没有想到有一天还有机会可以……所以我才着急了,我真的没那个意思。”
季央最不喜欢的就是自以为是的人,饭也没吃上两口就往外走了。
江席城连忙追出来,他就跟在季央的边上,不停的说好话。
如果季央知道他江席城是个怎样的人,一定会大跌眼镜。
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个会和人赔礼赔不是的人。
两人走出饭店,外头的冷风迎面扑来,江席城知道现在再不抓住机会恐怕以后就只有那么一首歌听了。
他慌忙的去拉住季央的胳膊,“老板娘,你听我说……”
“你放开!”男女授受不亲,季央吓了一大跳,她猛地把手抽出来。
冷风吹的更大了,三个人就站在饭店门口,江席城脸上又是惭愧又是着急,只有季央脸色铁青。
“季央。”声音耳熟,她猛地回头。
保姆车边站着个人,他裹在鸦青色的羽绒服里头,脸色白的像是一团雪一样。
他朝着她走过来。
声音温和的像是可以融化这寒冬腊月的风雪,“需要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