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咖啡厅还有几米的距离,他停下车。
“谢谢。”江沓再次道谢,推开车门下去。
到咖啡厅门口,容宴的车子还停在路边。
江沓进?咖啡厅,再回头,他的车依然在。
她停顿几秒,蓦地拉开玻璃门,跑步到车边,抬手去敲车窗门。
还不待她敲,车窗玻璃已经徐徐降下。
江沓原本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打好了腹稿,可这会儿,对上他毫无波澜的脸,就突然有些?不敢假惺惺地演那些了。
她索性就直接说明了来意:“容先生,我们结婚吧?”
……
——
睡得迷迷糊糊,江沓手机响了。
眼睛睁不开,没有看号码,她直接把手机按了接听贴到耳边:“喂。”
“还在睡?”容宴低磁含笑的嗓音通过听筒传过来。
江沓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是他,揉了揉眼睛答:“嗯。”
“该起来了,八点去民政局,你还有一个小时起床穿衣吃早餐的时间。”
江沓看了眼时间,刚刚七点。
小年夜里求婚的事情已是两天前的事儿。
江沓其实看得出来,容宴知道她不是真心,他将?她当成只是漂太久了,心脆弱了,找他不过是找块浮板。
是怜悯她,也是真的只把她当求而未得的东西,想一解心结吧,他甚至没有给她任何难堪,就应允了。
这样也好,勉强凑个婚,以后散起来也轻便。
今天是约好八点去民政局领证的时间,昨天乔导那边杀青,江沓一忙,把领证的事都忘了,便没有设闹钟。
担心容宴领完证还有工作,江沓不敢耽搁他的时间,连忙翻身起床,穿衣洗漱。
全部弄妥后,才重新又打电话给他,问他是在哪个民政局,她马上赶过去。
容宴在电话里回:“我在你门口,过来开门。”
江沓一愣,过去把门拉开。
容宴倚墙站着?,穿一身黯红色西装,手里提着?餐袋,似是来了一会儿。
她家的门框平时看着?挺高的,可他站在那里,瞬间就显得门框矮了许多。
让他进?来时,江沓都忍不住担心他会撞到头,便抬头看向门框那里。
容宴还确实是低了点头走进来。
倒也不至于撞着?门上面的框,但确实是显矮,他下意识就低下头才走进来。
“吃完早餐再去。”容宴进?来后,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公寓不大,但收拾得井井有条。
除了日常家具物什,没有一点累赘的东西,包括女孩子的装饰物,一样都没有,沙发墙?背景墙全都一片光白,公寓里虽干净,却显冷清。
这是容宴第一次到她这里来,江沓有些?尴尬,手足无措地接过袋子,放到餐桌那里,打开,又问他吃过没有。
容宴走过去,自然而然地挨着她,拉出一张椅子,在她旁边落坐:“?你一起吃。”
江沓:“……好。”
两人几乎紧挨着,她也不好再刻意把椅子挪开。
吃完,江沓收拾桌面,容宴依然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收拾。
这样的画面,曾经在他梦里出现过不??次。
是能让他暖心的画面。
可此刻身在其中,真真切切地感受着?,容宴却不知为何,心里头有些?涩。
他不是傻子,岂会感觉不出来,她对这份婚姻的敷衍?另有原因。
可他想要她,想得人都要疯了。
所?以那天雪夜,她去而复返,问出那句话,他在分不清是自己幻觉还是真实?的情况下,就毫不犹豫一口应允。
明白这一切是真实?发生,冷静下来后,他便知道,这其中定有缘由。
可他不去查,也不去问。
他很自私,明明看得出来她是装,就算她装得辛苦他也不会放手,只要她愿意装一辈子,那么,他也会假装蒙在鼓里,做个傻子,当个瞎子,她愿意来他身边,而且是结婚,不是恋爱,是一起走进?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这样就足够了。
到民政局。
先?填资料,再去拍合照。
摄影师要求:“两位靠近点。”
江沓身体很僵,稍稍向容宴靠近了点。
“再近点。”
江沓又挪了一点点,但?容宴中间仍然隔得能插一个人进?去。
摄影师是个年轻人,后面又还有人排队,就有些?着?急,“两位,你们是自愿来结婚,不是被人押着来的吧?能亲密点吗?”
江沓都有些?不知所措,容宴一手握住她手臂外侧,用力一拥,就把她人几乎都拥到了他怀里,男人身上独特的淡淡香水和薄荷香将?她包围。
这样依偎着,她甚至能听到男人陌生而有力?的心跳声。
摄影师这才露出笑:“没错,就是这样,别动,马上就好!”
照完相,明明是大冬天,江沓后颈都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