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觉得既然您也说一年来不了几次,就别添乱了,照顾小煦我确实是挺有信心的。”
他不会处理这些事,但总能靠自己解决这些小小的争执。
因为他这个不争气的身子,总是会在这些时候出事。这不是和煦故意的,只是实在没办法,像是应激反应一样,他的身体总是会随着心情来自己表现,不受他的任何控制。比晴雨表来的还准确,但又是气势汹汹,麻烦的总是身边的人。
果不其然,等和父和母和白缙共同发现了和煦的异样时,他已经抽搐的十分明显厉害了。
和煦半靠在床头是也靠不住了,止不住的往下滑,被白缙一把抱在怀里。他的双唇张开,不住的面容抽动来决定他的唇会张开多大,又能够决定他的呼吸到底是不是正常的。
白缙快速拿过床头柜上的纸巾帮和煦擦掉口水,一边又不敢让自己的手离他太远。和煦无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因此很有可能下一秒他就会忽然闭上嘴去咬伤自己的舌头。
他其实很是后悔,在一起这么多年,和煦是什么情况想必没人比他更清楚。然而他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没办法为了和煦做些哪怕是隐忍些的事。
和煦这一发病,他的父母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虽然在心底埋怨儿子对这外姓人太护着。但两人感情好,也是他们愿意看到的事,当下也没人再去争个嘴上快活。和煦爸爸立刻起身去叫护士,和煦妈妈凑到和煦的另一边,很自然的就开始给白缙打下手。
其实和煦这情况并不少见,他病的时候多了,看起来总是又凶又急。两只鸡爪手开始抖动扭曲,不停的往心口处伸,白缙一只手从上拦着他,巨大强烈的肌张力使得和煦的手很难掰开,根本不受外力控制。那些蜷曲的指头像是触电一样疯狂蠕动,平日完全无法张开,此刻又在毫不规律的扩散伸缩。
来住院时医院已经给他换上了导尿管,但他这一激动,就又有深色的水迹沿着裤子弥漫开来。不过白缙总是让他多喝水,和煦失禁的味道也都不算太重。但他尿道括约肌功能差,身体已经和年迈老人类似,就算插了管也总是漏尿,白缙也一直不给他插管,觉得没必要多受这个罪。
和煦的神智多少还在,眼神一直放在白缙身上半分也没移开。白缙抱着他防止他失控伤到自己,嘴上也得一直哄着“小煦放松,放松,哥在这一会就好了,你放松......”
和煦如果身体真的放松下来,这些痉挛抽搐都不算大事。只是他很少能有自我控制,白缙往往都能够从他的状态来计算一个大概的时间,像今天就不怎么好,和煦在他的怀中慢慢失去意识,眼白越露越多,双唇大张着无法闭合,喉咙中发出“嗬嗬”的怪声,表情扭曲,四肢更是异样的都在往中心收缩。和煦妈妈替他压着双腿,但是作用不大,肌张力的力气太大,和煦妈妈一个人不太能压得住,于是那双平日里死寂的变形瘫脚,还在不停地蹬着又互相踢踹,右脚的棉袜已经被蹭掉了半只,露出往后收缩绵软细白的脚跟,盈盈不堪一握。
医护赶来从白缙手中把人接过,分别按压住和煦的四肢,强行把它们固定住。接着用压舌板伸进和煦的嘴巴里,防止他咬伤自己的舌头。和煦登时就难受的发出“呜呜”的声音,不停地眨着眼睛。但此刻他的挣扎又开始变得没有作用起来。失去了肌张力,他的身体又将逐渐恢复死寂。
折腾了好半天,等和煦完全稳定下来,虚虚的陷入沉睡。
他的下半身已经泄的一塌糊涂,隔尿垫都被蹭开,尿液沾的半张床都是。一双僵直的小腿伸不直,半弯侧翻着,勾出一对瘫软的括号形状。月牙似的瘫脚已经完全蹭掉了袜子,还在床上脚心朝天的蹭动,有些微微的发红。
白缙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去打了新的热水,给和煦开始慢慢打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