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婶,您也知道我身体弱,这种地的活儿干一点还好,多了这身子就受不住,也不是我偷懒,我对这种地一事是真没开窍。”
顿了顿,景铭继续道:“且我毕竟念了七八年的书,就这样荒废掉实在是可惜。”
见铭小子颇有想法,牛婶不再劝说,转而道:“你还这么年轻,再找一个伴儿也不是不可以,是不是不好意思开口,家里你就是长辈了,这样,今日跟婶子说一声,婶子帮你张罗张罗。”
“多谢牛婶的好意,只是我现在真没有这个意思,毕竟我那儿子都成婚了,现在就没必要再给他找个后娘。”
“哎呦喂,铭小子你这可就想错了。”牛婶一激动拍着景铭的肩膀劝道:“你这儿子成婚了不是好事吗?这样你过你的小日子,他过他的小日子多好啊。”
一旁的张婶也忍不住跟着劝说,实在是今日的景铭与以往的景铭变了不少,对于生的这样好看的人,大家都愿意给他改过的机会,且也喜欢跟这样的人闲聊。
牛车晃晃悠悠回到了乐阳村,下了牛车的几个婶子颇为遗憾。
尤其是牛婶,她没能劝动景铭再找一个伴儿,尤其是她娘家有个侄女二十一了还没出嫁,她这侄女样样都好,就是小时候种地晒黑了,加上身材太圆润,这么大年纪也没能说上一个好人家。
她想着景铭这个人生的这么好看,若是她侄女嫁过去,说不定两人生下的孩子随了景铭,那该多好啊,瞧景昌安的眉眼不就像景铭嘛,虽不如爹长的俊,但也比其他人俊多了。
这事在她心里念叨着。
县令府后院内,熙春跟在夫人身后,怎么也没想明白夫人的用意,大着胆子问道:“夫人,您怎么还帮那个菜贩子介绍夫子啊?”
王氏淡淡一笑,“这自是为了我自己。”
熙春不解地看着夫人。
“倘若那人进了县学,以后势必会与夫君多次纠缠,若是县学的夫子教的不用心,说不准那人还会请教夫君功课。”
“他怎么那么大脸!”熙春闻言气愤地说道。
“先不说他会怎么做,眼下我是不想看见他在夫君身边,倘若那人真在萧探花那里学得真本事,日后若是能出仕那更好了。”
“啊?”熙春惊讶,“夫人,恕奴婢愚笨,为什么您说他出仕更好啊?”
王氏放下手中的点心,笑道:“他是寒门出身,倘若做了官,自然会更谨言慎行,断袖这种事自是做不得。”
熙春目露崇拜,“夫人,您可真聪慧,这是不是叫得了便宜,还让人感激?”
“熙春!”王氏伸手点了点丫鬟的额头,“让你读书的时候不好好学,这话是这么用的吗?”
“夫人,奴婢知错了。”
王氏小小地教训了熙春,便让她出去做事了,其实她没有说的是,即便那人真有本事考取了功名,以后的官途未必坐的长久。
她的嫡亲姑姑曾是先太子良娣,当年那件倒卖官职的案子被查出是先太子所为,皇帝正值壮年,且刚刚登基,先太子却已成年,皇帝忌惮先太子,怕自己的江山坐不稳。
所以废了先太子,这件事可是牵扯到先太子,那景铭便是考取功名做官又如何,只要他想为萧探花翻案,势必会得罪皇帝,到时候官位也做到头了。
她绝不允许她的夫君传出好男风这种谣言,即便是为了她王氏女的颜面。
景铭抱着书回到村子后,一夜之间景铭继续念书考科举的事传遍了整个村子。
翌日一早,用过早饭后,家里来了客人。
甄浩仁带着几本书来到景铭家。
苗氏烧好水,将家里珍藏几年的茶叶拿出来泡上,给甄浩仁倒上茶水,便在院子里做活计。
苗氏走后,景铭开口道:“尝尝我这茶水,可就是你来了,要不然我那儿媳可舍不得拿出来。”
“如今你倒是变了不少。”甄浩仁眼神复杂,随即满脸带笑,“不过有生之年见你变好了,我这心里甚是高兴,听说你想要考科举,这回可不是以前那样为了躲避做活吧?”
“自然不是。”景铭一脸坚定,“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我已经想好要走科举这条路了,好歹我也念了七八年的书,若是试一试,万一中了呢?那岂不是一桩美事。”
甄浩仁微微抽了抽嘴角,想他努力了二十多年,才考取了童生,这人还是这般不着调,那科举能是试试就能中的吗?那叫他情何以堪!
“你下定决心就好。”甄浩仁看出景铭是真的有决心,不再是原先那般随意敷衍,便忍不住跟他说了很多关于科举的事。
他只参加过县试和府试,这县试每年一次,一般在二月,有时候也可能是三月,县衙一般会提前十日发出告示。
县试连考五日,参加考试的学子需要有五位同考者互结,且还得有一位廪生作保,甄浩仁告诉景铭,倘若他若去考县试,他会帮他找廪生作保。
甄浩仁临走之前,将自己做的经文释义赠给了景铭,“咱们同窗了那么多年,我希望你这次是认真的,这本释义是我自己摘抄的,希望你能有不错的前途。”
景铭拱手道谢。
翌日景铭提着礼物来到了萧探花的院子门口。
“你找谁啊?”开门的小童问道。
“这里可是萧老爷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