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姝强忍下想笑的冲动,一双杏眸晶亮亮的:“殿下恕罪,她们两个不是我的丫鬟。”
谢严见谢容姝只说到这,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忙在一旁补道:“她们两个也是下官的女儿,是姝儿的妹妹。”
楚渊看着谢容姝的笑脸,清冷的凤眸,难得染上几丝暖色。
他没有理会谢严,对着谢容姝问道:“本王看你脸色不好,可是身子不舒服么?”
谢容姝神色微滞。
她自不会当众欺骗宁王,说自己有病;可也不愿坦言自己没病……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
谢严明知谢容姝的病,经不得风,生怕谢容姝照实说会显得他这个做父亲的凉薄,忙开口回答:“小女今日偶感风寒而已,不打紧,多谢殿下关心。”
“最好是不打紧。”
宁王转头看向谢严,淡漠的眼神好似带着洞察一切的锐利:“听闻安平侯最宠女儿,想来若阿姝的身子当真有碍,安平侯也不会让她出来。”
谢严万没想到,这位传说中的煞星,会对自己这个毁容的女儿,这般关切。
他脸色一僵,讪讪笑道:“那是自然。”
谢容姝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嘲弄。
只听得宁王又道:“贵府当真是好家风,阿姝受了风寒,安平侯便让两个女儿来服侍长姐,不假他人之手……贵妃若知道阿姝被这般照料,应该会很放心。”
谢严心下十分诧然。
他素来知道姜家对谢容姝看重,可他万没想到,竟连贵妃都对自己这个女儿如此看重。
若谢容姝容貌没被毁,嫁与宁王做个侧妃,当真是轻而易举之事。
只可惜……
谢严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借谢容姝的力,让另外两个女儿,有机会攀上宁王这个高枝。
他笑着道:“请殿下转告贵妃娘娘,请娘娘放心,她们姐妹感情甚笃,柔儿和沁儿必会好生照顾姝儿的。”
只要柔儿和沁儿侍奉亲姐,挣得贤名,贵妃定会对她们另眼相看。
“那便好。”楚渊回头看向谢容姝:“贵妃让本王给你带句话,若在这府上,有人敢对你不好,便让阿砚告诉本王,本王自会为你做主。”
此话一出,众人心里皆是大惊。
宁王虽久未回京,且不提传闻里他在战场上如何嗜杀如命。单论以前他在京城里的事迹,无人敢忘。
管你是王宫贵胄还是富甲名流,只要惹过他的人,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宁王说要为谢容姝做主,那便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动辄可是要人性命的。
谢容姝也没想到,素未谋面的贵妃娘娘竟会让宁王带这种话给她,想来应是看在舅母的面子上。
她自不敢推辞,忙受宠若惊地福礼谢过。
楚渊见状,知道今日来的目的已经差不多达成,便亲自宣读了贵妃的谕令,将赏赐交给谢容姝,离开了安平侯府。
从头到尾他甚至连屋子都没进,茶都没喝上一口,更没有再多看谢思柔和谢思沁一眼。
满心期待能被宁王看上眼的谢思沁,拧紧手里的帕子,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全然没了方才斗艳时的得意劲,看向谢容姝的目光,尽是掩饰不住的嫉妒。
而谢思柔则更直接一些。
宁王前脚刚走,谢思柔气得直跺脚,对谢严道:“爹爹,我才不要去做大姐的丫鬟!”
“胡闹!”
谢严沉下脸:“姝儿身子不好,你做妹妹的,应该要侍奉长姐,这怎么能说是做丫鬟呢?”
“我不要……我……”
谢严一甩衣袖,冷声打断她的话:“从今日起,你们两个必须日日去如意院服侍姝儿,直到姝儿身子彻底好了为止。”
“爹爹!”
谢思柔眼眶含着泪,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从小到大,她是这府上的娇娇女,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被父母宠上了天,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
“这是为父的命令。”谢严沉声道:“若敢有半分懈怠,便将你们送去庄子上,再也不许回来!”
谢思柔还是第一次听见父亲说这么重的话,心有不忿,却不敢再顶撞回去,只能怨毒地看向谢容姝。
哼!让我服侍你……就你这副病秧子的身子,看我怎么送你归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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