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裴舒离开后,办公室只剩下裴父一个人,他背着手,兴冲冲地在办公室里走了一圈又一圈,终是按捺不住地拿起电话,给爱妻打了个电话,电话刚接通就深深叹了一口气,怀着无限感叹和懊悔道:“唉,程以南误我裴氏啊!”
裴母听他捶胸顿足一句话,莫名其妙,还以为出了什么不好的事,但仔细分辨,他语气中难掩兴奋,一点不像有麻烦的样子,更是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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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东会过去没多久,便传来裴雄即将卸任的传言。
消息一出,集团内众人哗然。
高层突然间人事变动,没有一点预兆,使得整个裴氏风声鹤唳,以为风雨欲来,人人自危。可他们等了又等,公司却是风平浪静,一如往昔,别说风浪,就是半点水花都没有。
原以为当事人裴雄会绝地反击,谁知道他一点过激反应也没有,倒像是心甘情愿接受安排的样子。
这下更让人费解了,底下的人不明真相,一时众说纷纭。有机会出席当天股东会议的人隐约猜到一些,却不敢说,生怕惹祸上身。毕竟连嚣张不可一世的裴雄都这么黯淡收场,无声无息从权力中心退幕,他们平日里还不如裴雄会折腾呢,这种时候哪里还敢兴风作浪,更别提替裴雄出头了。
此后不久,裴炎在裴氏露面,陪在裴舒身边,两人有说有笑,关系亲密。底下的人没见过裴炎,见到两人男才女貌,十分登对,还以为裴舒踹了程以南之后,迅速又找了门当户对的豪门贵公子,顿时无比羡慕。
少数几个高层见了裴炎几面,渐渐地认出他的身份,转而想到他在国外一手打造的寰天资本以及他点石成金的本事,心中凛然,终于明白为什么裴雄在与裴舒的斗争中撑不过一个回合就落败。豁然开朗后,这些人对裴舒的态度更加温和友善。
自此,裴舒逐步踏上裴氏决策层的舞台算是再无阻碍。
在此之前,程以南和章慧等人也陆续听闻裴舒进入裴氏公司做事的消息,只是谁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章慧对此更是嗤之以鼻,私下对家里那些捧着她的亲戚说:“她懂什么,毕业后没上过一天班,只在家里养着,就这还敢到公司指手画脚?裴家也是心大,居然让她任意妄为,只怕把公司败了,后悔就来不及了!”
自从那次在医院撕破脸皮后,章慧脸面尽失,躲在家里不出门,时间一久,对裴舒的怨恨不断加深。尤其一直没等到裴舒向她低头认错,章慧忍无可忍,对裴舒的厌恶已经到了不加掩饰的地步。
她的心神早就乱了,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嘴脸有多么扭曲丑陋。
其余人的见了只是心中不屑,面上却是不住点头附和:“是啊,慧姐说得太对了!我看裴家就是太纵容她了,要不怎么能把她养成现在这样目无尊长,没大没小呢!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懂什么,只是会投胎,有个好老爸罢了!”
章慧闻言才觉得高兴一点,冷笑道:“裴家的教养不行,把女儿教成这样子。也是我们家以南够包容人了,才能忍受她这些年。她居然还有脸提离婚,我看到时候她一个二手货,哪里去找比我们以南更好的下家!”
听了这话,在场奉承的人即便脸皮再厚也不能昧着良心表示认同了。
她们面露尴尬,却不敢直接反驳章慧,只在心里暗自嘀咕:哎哟,老大姐,人家一个大小姐,锦衣玉食,要财有财,要貌有貌,哪里愁嫁了?难道天底下男人都死绝了,只剩下你家一个程以南是好的?简直荒谬!
可偏偏章慧就是这么自信,或许是裴舒和施小曼的痴情让她有了错误的认知,觉得自己的儿子程以南无一不好。同时,在她浅薄粗鄙的认知里,离过婚的女人永远低人一等,她瞧不起。
归根到底,对于自己能熬死前头那个,登堂入室,成为受人阿谀奉承的“程夫人”,不管面上如何,她心底深处其实是感到无比骄傲和沾沾自喜。
过往的经历,所谓“成功”的经验,铸就今日的她。
她一心盼着裴舒倒霉,心想等她哪天真的离了婚,落魄了,追悔莫及了,届时,她会以痛打落水狗的姿态狠狠出今日这口气。
只不过在裴舒还没痛哭流涕跪求原谅之前,她只能逼迫自己忍耐,尤其不能在丈夫面前露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