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看着严肃刻板,没想到也是个凡尔赛大师啊。
霍时铭羡慕极了,虽然现在的生活条件是比过去改善了不少,但和那些精美的器具相比之下,现代的工艺品就很明显的落了下风。
批量生产的物件,哪有代代相传的匠人亲手打磨,又由丈夫亲手去淘回来的东西珍贵。
那些老物件里,寄存着的全是一份一份的真心。
霍启山没让霍时铭休息多会儿,就又来挑刺了。他皱着眉,拔高音量道,“你跟只猫嘀嘀咕咕些什么,多大个人了还跟长不大似的。”
只要是跟霍启山作对的事,就能让霍启云感到快乐。
她故作阴阳怪气地插嘴道:“人家乐意,你管他是跟猫说话还是狗说话呢,反正不想跟你说话。”
得,一个劲往他心口插刀。
汤锦心累啊,但时机还没到,她暂且还不能出面调和两兄妹的矛盾,只能祈祷启海能够争气点,做大哥和妹妹之间沟通的桥梁。
过了几个钟头,夜幕降临的时候,霍启海也终于回来了。
他和另外两姊妹都不一样,另两人都穿着严肃端庄的黑色正装,他穿着一身皮衣牛仔裤,走进门来还摘下棒球帽,吹了声口哨算打招呼。
“时铭,最近没见你上社会新闻啊,啧,有进步。”
霍时铭满头冷汗,顶着奶奶严厉的目光,他都快给二叔跪下了。
“二叔您就别吹了,我哪时候上过社会新闻啊,我顶多上上娱乐新闻,那社会新闻我配上吗。”
霍启海哈哈大笑,用力一锤他的肩膀,霍时铭龇牙咧嘴地露出笑容。
然后霍启海就自个找了个舒服的地儿,窝了起来,翘着二郎腿抽烟,也没打算跟另外两人搭话。
汤锦没辙了。
得,她三个孩子都不争气。
就这么度过了一个气氛古怪的晚上,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汤锦醒得特早,趴在窗台上看院子里的人们忙活。
虽说是忌日,可也是一年一度霍家老小团聚的日子,佣人们脸上多少带着点喜气,忙里忙外跟过年似的。
汤锦死的时候,也没想过自己的忌日会成为霍家的新年。
想想还是有点诡异。
她跳回床上,推了推呼呼大睡的霍时铭,推不醒,于是一爪子招呼了上去。
反正她现在是猫主子,就是任性。
霍时铭一个激灵,赶紧坐起来,睡眼朦胧地把被子往上扯了扯,恭谨道:“奶奶,什么事?”
“祭礼几点开始?”
“……十一点,还早呢。”
汤锦不说话了。
她就是那个时间出事的,霍家真是把每个细节都抓得死死的。
她放下爪子,说:“没事了,你睡吧。”
霍时铭点点头,倒下就又打起了呼噜。
汤锦在他床尾走了走,借助起跳,挂在了门把手上,用力一压,整只猫跟着门一起开了。
她晃晃悠悠地甩了甩,跳下来,准备去外面看看祭礼是怎么准备的。
“小金?”
门外的女孩一愣,把她抱了起来,顺手带上了门。
“时铭哥也把你带回来了?小宝贝,不知道老宅的东西你吃不吃得惯。”
女孩子的身上香喷喷的,长发披在她身上,温声细语,动作轻柔,生怕弄痛了汤锦。
汤锦睁圆猫眼,耳朵竖起。
她轻手轻脚地抱着汤锦出去,让周叔倒了一点牛奶给猫。
虽然是猫但更喜欢喝果汁,没用盆盆喝过奶的汤锦:“……”算了,孙女的孝心。
她一见面就猜出来女孩的身份。霍时雨长得像霍启海,霍启海像她,她俩可以说一看就是亲祖孙。
看看她这温柔稳重的性格,这青春靓丽的脸蛋,这一身正式又不死板的装束,多有她当年的遗风啊!
汤锦甚至怀疑其他人都不是她亲生的,只有霍时雨才是。
霍家其他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亲妈开除了籍贯。
她享受着孙女的孝心,觉得连平时不喜欢喝的盆盆奶也甜美起来,胡子上沾满了奶渍。
霍时雨被萌化了,用随身带的手帕给她擦了擦脸,把她抱在怀里撸。
“小可怜,饿坏了吧?就知道我哥那大傻子不可能想得周到。”
虽然昨天吃得很撑,但汤锦还是对这话表示赞同。
霍时雨已经高二了,学业繁忙,今天只请了大半天的假,还得回去上晚自习。虽然以霍家人的脾性来说,就是她直接请假一年也会给学校通知同意的,但霍时雨不与他们为伍,该走正常流程就走正常流程,不搞特殊化。
汤锦在她跟霍启海的交谈中知道了这些细节,心里对这个丫头更满意了,甚至想现在就跟着霍时雨走,谁乐意跟着孙子那大傻子。
她的直觉告诉她,从霍时雨这里入手,一定比从霍时铭那里下手更好打破僵局。
太阳快晒屁股了,霍时铭才起床,还是他爸把他骂醒的,从客房里一路骂到大厅,霍启云又跟他抬杠,霍启海照旧看戏,倒是只有霍时雨上去劝架。果然,整个家里只有孙女顶事。
汤锦蹲在沙发背上,无奈地摇着尾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