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一定要相信我。不论等会我做什么,你都要相信我。这样才能救回孩子。”说着,我撕下衣襟将她的眼睛矇了起来。
楚楚将刚才用滚水煮过的匕首拿来给我。我略平静了心态,然后将针包拿了出来,用针刺进了二嫂身上的封住了几个穴位以作麻醉之效,“楚楚,你去找针线来,将针线用滚水煮上。然后去将萧大嫂拿回的草药洗净磨烂再拿进来。”
“是!”这时要把季楚支开,否则等会要救的也许不止萧二嫂一人。最后将琴留在了我身边以助我进行手术。
拿着刀的手开始抖起来,我这辈子只给兔子和小狗作过剖腹产。而人的剖腹产却只在现场观摩,如今是第一次上战场,我也免不了会心慌。
“小姐,你要干什么?”见我举着刀,琴也吓住了。
“琴,把我口袋里的那包东西拿出来。”突然想到身上的薄荷糖。
“哦!”她虽然紧张,却丝毫未见慌乱。伸手从我随身口袋里将那包糖拿了出来。按吩咐塞了一粒进我嘴里。
那口中弥漫的丝丝凉意让我忐忑不安的心渐渐平息。泷,替我加油!手起刀落……
琴一路是捂着嘴看着我的行为,强大的意志力让她没有尖叫出来。当我将孩子平安的从二嫂的子宫中取出来时,我听到了琴大大的松了口气。接着抱起孩子,在他屁股上轻轻的一拍,‘哇’一声,那象征着新生命诞生的啼哭传来。
“琴,把孩子抱走,用热水浸湿帕子替宝宝把身子擦干净。”她听话的去了,我则庆幸身旁是她而不是季楚那孩子。
将针线穿好,开始缝合。现在只希望二嫂子能挺过来了,毕竟流血过多,没有血液对比,我可不敢采用输血。所以说就算知道,但科技设备跟不上,我还是没辙!
完成了缝合,这让楚楚进来将弄好的消炎药给二嫂子敷上,总算大功告成。
我成功的救回了萧家二嫂子这消息一传出,这萧家便门庭若市的成为其他村民串门子的对象。
因为这件事,我们也被耽误在这个小村子。每天要为嫂子外伤换药、熬药煮汤。想来也是要呆一个月才能离开。
不过这一个月我忙得不亦乐乎,倒没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来。每当有人问起我和琴关于接生的一切过程,我们都一笑而过。至于二嫂肚子上那道疤,感谢这个年代的封闭,除了我与琴外还没有人知道。至于之后的事,就没能力再管了。
这天,一家人围在院子里为孩子取名字。取来取去没一个满意的,我作为外人不方便岔嘴,便到屋里逗孩子玩。
就在讨论得最激烈时,突然老爷子一拍案台,听那声音好像站了起来:“不如这样,这孩子原就是救不活了,可是现在却平安的活了下来。我们都不知道他是如何能活下来,何方神灵在庇佑着。不如就叫何吧。”
“何,这名字不错。”大哥与二哥同时拍板。
我听得有趣,逗着孩子道:“何,我们宝贝叫做何。叫萧何哟!”逗到这里,突然傻住。萧何?萧何?不会吧,是刘邦的谋臣萧何么?当我反应过来时,居然发现自己的手正好卡在孩子的脖子上。
我在干嘛,赶紧把手缩回来。我怎么会了下意识的出现为政儿除去这今后的障碍冲动。MYGOD!
慌里慌张从屋时退出来,却见晋急冲冲的跑进院子里。“小姐,我们快走!”
走,难道?“好!”不待向众人告别,我已叫季楚与季琴收拾东西,不到五分钟,便登上了马车。
“季姑娘,”见我们如此着急,萧老爷子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也不拦着我们,只将一些吃的塞给了我:“你们小心。”
“老爷子,如果见势不对,你们赶紧走。还有嘱咐乡亲们,不要对人说见过我们。”我担心会连累到他们。
见老爷子郑重的点着头,我们才驾马飞驰而去。“晋,怎么回事?”直到出村子上了官道,我才转身问晋。
“听说城里已经在出告示找你了,虽然还没到这里。不过我们还是快离开楚境比较好。”晋说得很轻松。
“嗯,”突然想起刚才那名字的事,我问:“晋,这个村子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沛下的一个小村庄。”他说得无关痛痒,我却听得步步惊心。
沛,不就是刘邦的故乡,萧何好像也是沛人。这么说,真的是我成就了萧何?
脑中开始发涨,这历史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只是后来我听到由沛来的商队说起,那个小村庄一夜之间居然被移为平地,村里的人全都没了踪影。我不知道事情究竟怎么了,不过如果我猜测的是真的,而历史也没有改变的话,那萧何一定会在几十年后成为大汉朝的重臣。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晋与琴统统和楚楚一样开始叫我小姐,而且还做着我的侍从所应该做的事。不论我怎么纠正,也没办法纠正过来,只好从了他们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季晋的驾车功夫比我高出不知道多少倍,路也比我熟悉很多。原本花了半年时间才走到楚境的我,回咸阳时抛开沛县那个月不提,我们只用了100天。
看着熟悉的城门,我心潮澎湃。政儿,我回来了。离约定时间还差近一年,不知道你见了我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马车停在了草堂门口,门口仍然站着政儿给我的那几个侍卫,一切似乎没有变化。
“小姐回来了。”其中一个我叫不出名字的丫头经过大门时看见正从马车上下来的我,欢叫了一声然后迎了出来。
紧接着,从院子里奔出来两名少女。“小姐!”看到我后,居然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燕儿,寒儿。”我惊呆了,“你们真的到了咸阳了。”
两个丫头抱着我便开始嚎啕大哭。我只好示意季楚和季琴两人将东西搬下来,自己则拥着两丫头一起进了屋子。
“小姐,你不知道。我们到了咸阳才知道你走了,樊大哥把我们安排到了这里。后来太子知道后就把这里原有的侍女撤走了二个,将我们留了下来。”
“还有呀,最挂你的要算太子了,他天天都会来这里坐坐,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院子发呆。我们看在眼里也觉得很心疼。”燕儿就像是小麻雀一样开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而寒儿虽然没说什么,不过从眼神中我能看出她也是这么觉得。看来这政儿似乎已经将这两丫头给收服了。政儿天天都会来,我不自觉的四处看了看。
“今天太子没来,说是昨天有齐国使臣来咸阳,想与我们大秦修好,今天太子会和大王一起在大殿款待使臣。”寒儿见我四处看,忙解释。
“小姐,您要不要进宫去复个命。毕竟您是大王下令专门为夫人与太子看诊的大夫。虽然没有官位,却也有奉禄在身的。”季楚突然想到什么,于是将手中的东西放下问我。
“也对,”我想想不差,于是让其它人把东西收拾好,着季楚帮我放水,洗完澡一身轻后,我换了件衣服梳了个头,再带上唯一的一件亮闪闪的头饰。便让门前侍卫驾着马车进宫了。
到了宫门前,另外还有一车也同时停在了门口。季楚将我的腰牌亮给宫门的侍卫,侍卫见了宫牌,立即上前作揖:“原来是太子的恩师季大夫,快打开宫门让季大夫先进。”
看着一旁的车我有些奇怪,怎么着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掀开门帘问车夫:“那是什么人的车?”
“回小姐,那是秀夫人的亲妹丽夫人的车,想是丽夫人进宫来看秀夫人吧。”见我听得一头雾水,车夫又补充道:“那秀夫人是成矫王子的母亲。”
哦,那就是成矫的姨娘。想来因赵姬得宠于秦王,外加吕不韦大力扶持政儿。这宫里的人都看明白了,所以才会厚此薄彼吧。
“等等!”我招呼了一声,然后小声对车夫说:“我自是后到的,当请丽夫人先行才是。”这个时候可别替政儿树敌。
车夫心领神会,忙前去与门卫勾通。这时,对面马车帘掀开,车上那女子朝我露出了感激的一笑,接着门卫便放行了。
进宫后,让车夫将马车停到了指定车场,自己则与季楚步行往后宫去了。刚穿过花园,居然见前方一团混乱。接着听到小政的声音从相临的一宫殿中传出:“快宣太医!”
怎么了?带着季楚往里冲,刚踏进门便听里面一少女虚弱的声音:“弟弟知道姐姐的心思,又何必救我。我死也不会去齐国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