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开了酒店房门,躬身退至一侧。
窦瑶走进去,挺随意地看了看,扬手示意:“回吧,我也累了。”
秘书得了话,礼貌道了声:“窦总晚安。”
“晚安。”窦瑶心情?不错地对她露出个笑,“做个好梦。”
秘书回以一笑,退行出去,关上了门。与门外轮班守夜的两位又交代了几句,这才转身回房。
踢掉高跟鞋,换上酒店的室内拖鞋。
在架子上挑了张合眼缘的黑胶唱片,打开留声机。
舒缓的轻音乐起,窦瑶踩着乐声提裙行至窗边,往外眺了一眼。
临窗的夜景不错,她坐在了对窗的沙发里,划开了手机屏幕。
没顾上看旁人发给她的信息,点开了沈岑的对话框,对窗拍了张照,给他?发了过去。
那头立马发了个视频邀请过来。
隔着手机简短聊了两句。
窦瑶觉得累,临切断视频前给他?送了个飞吻。
看他?抱着猫对她笑,一天的疲意都好似全消了。
头有点晕,没在他面前表现出不适。
挂断视频后她才揉着太阳穴稍缓了缓神。
丢开手机脱去外衣,往浴室方向走。
浴室里的香薰已经点上了,浮着幽香的浴缸里铺了层玫瑰花瓣。
浴缸边放着红酒。红酒的年份不错,入杯挂壁,色泽气味都属佳品。
她身边的人一向?得力,应是提前与酒店沟通过她的习惯喜好。
窦瑶试了试水温,褪去衣物,舒舒服服地躺进浴缸里泡澡。
许是浴室内的环境太舒服,也可能是喝了点酒恰能助眠。躺在浴缸里渐渐有些迷糊。
感觉意识很轻,身体很软,像是飘在了云层里。
要不是浴缸打滑,她险些就在浴室里直接睡着了。
摔滑进浴缸呛了几口水,她猛地惊醒。挺费劲地撑起眼皮,从浴缸里艰难爬了出来。
睁眼刹那头晕感更甚。扶着浴缸把手堪堪稳住身形,抬手敲了敲发胀的脑壳,勉强打起精神。
裹好浴袍,吹干发。
踉跄走出浴室,窦瑶靠墙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并不烫手。
想着这般的不适感应是太累所致,没多琢磨。正要直起身再往前走,听到门的方向传来“嘀——”的一声响。
像是有人拿着房卡在开门。
她心下一跳,转头往门的方向看了过去。
门打开了,有瘦高的身影晃了进来。
她头晕的厉害,眼前似蒙了层雾,看不太清。只隐约觉得来人的身形有点眼熟。
那人像是喝多了,行进间直打摆。
觉出有异,窦瑶瑟缩着往后退行,急唤道:“外面的人呢?”
话出口,声却低得出奇。嗓子不太能发声。
突然闯进门的那位跌撞行来,一把抱住了她。
窦瑶被吓得不轻,拼尽全力大喊:“有没有人?快、快来个人帮帮我!”
外头仍是没动静。
“瑶瑶。”紧抱着她的那位叫了她一声。
听声很耳熟。窦瑶使劲捶了一下胀痛的脑袋,眯起眼看他?。
“诚洲哥?你怎么……”后半句想问的话被他扯衣的动作吓的卡在了嗓子眼里。
“你疯了?你干什么??”窦瑶想要推开他?,可身上没什么?力气,怎么使劲都好像是在白费功夫。
“瑶瑶……”卫诚洲呼吸声很重,话音含糊,一声一声地在叫她。
窦瑶的意识昏沉,抖着手抓住了脖子里沈岑给她的项链。
项链里暗藏的刀刃割伤了卫诚洲的胳膊,他?吃痛松了力。
趁机挣脱束缚,窦瑶扶墙往门的方向一步步迈过去。拽下项链死死握进掌心,用痛感拉回最后的一点意识。
听到身后跟来的脚步声,她越发心慌,摔绊着跌出了门。没敢耽搁,迅速挣扎起身,用仅存的一点力气费劲将门合上。扯下浴袍腰带绑住门把,固定住。
满手的血,就连扯下的腰带上也被血迹染得斑驳。
门内的人在推扯门把,她起不来身,只能伏在地上往后退爬开。
外头果然没人守着。
如今想来,卫诚洲的反常之举和她身体的异样感,都该是有人提前安排好了的。
眼前的被动局面,能帮她的,也就剩了她自己。
清楚设局的那一位一定在附近看着,她不敢懈怠。哆嗦着手重新拾起掉地的项链,暂收起刀片,攥进掌心。
眼前灰蒙模糊。她想出声求救,可这会儿出口的话仅剩了气音。
空荡荡的走廊里忽起了脚步声。
嗒、嗒、嗒,一步、两步、三步……
那个人,在向她走来。
绷紧的神经于她混沌的意识无?益。在她即将晕过去的前一刻,被人从地上提拉起。
她此刻就连抬臂的力气都没了,只能任由自己跟块破布般被人拖拽着往前行。
“吱嘎——”是推门声。
抓住她的那位连踢带踹地把她往斜前方扔了过去。
她被外力带着就地滚了两圈,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及时撑扶住台阶,才不至于滚下楼梯。
昏暗光线下有人蹲在了她的面前,摘掉了遮面的口罩,好似在看着她。
耳边嗡嗡作响,窦瑶曲指狠狠掐住了掌心里的伤口。努力撑开眼皮,去辨别他的相貌。
影子重叠,渐渐合成了具体轮廓。
对方笑了一声:“怎么?看到我一点都不惊讶?”
“沈、沈蔚。”窦瑶虚弱出声。
“知道我?还是……”沈蔚收好口罩,紧了紧手上戴着的手套:“之前那两次,其实就已经认出我了?”
他?果然都看出来了。窦瑶克制着,尽量不在他面前显出软弱,稳着话音,问:“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