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更喜欢曲女史了呢。”石榴笑道。
“你是在怪我?”羽雁笑笑,“荣公子喜欢她,只有她断了念想,我才有机会。”
说着话抬脚下楼,径直往文昌阁而来。
进了书房施礼道:“看王爷如此神清气爽,属下就放心了。”
王爷嗯了一声:“是曲女史点醒了本王。”
“那,王爷记属下一功,如何?”羽雁笑道。
“你怎么想到的她?”王爷搁下手中的笔看了过来。
“王爷待她不同啊。”羽雁说道,“她大骂王爷,王爷不追究,她打飞鸢惹了祸端,王爷不罚还赏,冬至那日她喝醉了,王爷吩咐属下送她回去,王爷总是替她想得周全。”
王爷挑眉:“你虽是剑客,也脱离不了女人的俗套。”
“曲女史不俗套啊。”羽雁大着胆子,“刚刚属下与曲女史开个顽笑,王爷猜猜曲女史怎么说的?”
王爷听她说完,不置信问道:“她竟这样说?”
看羽雁点头,指指她道:“你如此费尽心机,是不是为了才荣?他喜欢你吗?”
“喜欢啊。初二那日,属下赤着双足为公子舞剑……”
“赤着双足就是喜欢你?”王爷摇头,“你剑技精湛,才荣是痴性情,在他眼里,你与他欣赏的某一幅画某一首曲子某一处风景没什么不同,你若是赤足舞剑更美,他就会让你赤足舞剑,如果是他喜爱的女子,该是尊重小心,而非放任。”
羽雁不服气看着王爷,咬牙说道:“我会让荣公子喜欢我。”
“去吧。”王爷摆手。
羽雁告退走出,王爷想着她刚刚说过的话。
即便失身也不做夫人,看来她是铁了心要做方姑姑。
夜里到了岳儿该睡觉的时辰,特意到上房向王太妃问了安,绕到岳儿院子里来,进了房门,听到有人哑着嗓子在怪腔怪调唱歌:三月鹧鸪满山游,四月江水到处流,草中野兔窜过坡,树头画眉离了窝……
岳儿咯咯直笑,桃夭也笑:“这不是刘公公那只八哥唱的歌吗?学得还真像。”
风荷一本正经往下唱:“水中鲤鱼跳出水,要听奴家来唱歌……”
岳儿拍着小手,桃夭笑得哎吆哎吆直叫唤。
王爷站在碧纱橱外,不由失笑。
正笑的时候,风荷迎面出来,瞧见王爷一惊,随即错开目光福身施礼,王爷说声免了,凝眸在她脸上,无喜无怒无波无澜,果真是当一切没发生过。
想要跟她说确实没发生过,她已起身向外。
风荷疾步逃到房门外,听着自己擂鼓一般的心跳声,王爷是不是也听到了?
修炼半日,脸上压住了,心里却压不住,自己替自己臊得慌。
尤其是想到羽雁说是她死命揪着王爷不放,她觉得依自己的脾性和酒量,极有可能那样做。
看王爷神情淡淡,想来羽雁已代为陈情,应该如她所愿,不会再提此事了。
正靠着墙捂着胸口,暗自大骂自己酒品太差的时候,鼻端飘来冷冽的薄荷香。
“你父母亲的事,本王已差人去办,你等消息就是。”他的声音清冷冷得。
她忙忙回神施礼:“奴婢多谢王爷。”
“小院也一并买了。”他的口气不容置疑,“你欠着桃夭的,不如欠着本王的。”
风荷大着胆子:“奴婢还是欠着桃夭吧,奴婢愿意欠着桃夭。”
“那是她多年的积蓄,若你没了差事,如何还她?”王爷质问。
看她咬着唇为难,指一指她轻斥道,“糊涂。”
风荷看他脸色发沉,不敢再反驳,忙说道:“奴婢会还的,每月的俸银……”
“好。”王爷点头,“本王会吩咐方姑姑,每月俸银全部扣除。”
风荷张了张口,他已风一般旋身而走。
桃夭走出房门,看着王爷背影疑惑道:“怎么一回事?王爷好得有些过分了。”
看风荷不说话,手搭上她肩笑道:“我的银子给你留着,不想欠王爷的,随时拿去还他就是。”
“本来想着每月三两俸银,还二两留一两,竟然全部扣除?”
风荷从呆怔中回过神,不满说道,“怎么也得给我留一两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