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场上,少年高高跃起,篮球被抛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准确无误的落入了篮筐里。
觉得有些热,男生直接撩起衣摆,擦了擦额角上的汗水,一旁的男生嬉笑着跑过来,一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不错啊,何一桁,这几天怎么有时间和我们打篮球了,以前叫你来你都不来。”
何一桁拍开那人的手,挑眉,“怎么,不欢迎我啊。”
“我可没这么说啊,只是你那个朋友呢,以前不总是和他在一块儿吗?”
何一桁顿了顿,笑着抬腿踹过去,“问题怎么这么多,偶尔和你们混在一起,还?罗里吧嗦的。”
何一桁上前去将篮球拿了过来,转身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为什么避开易满,他自己都不清楚。
说到底,当初第一次见到易满的时候,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他也想不清楚。
他就是想要靠近易满,没有任何理由。
“来,再来一把!”何一桁拍了拍篮球,屈膝准备好。
几个男生也围了过来,就在何一桁正要开始的时候,场外却突然有人喊了他的名字,何一桁一顿,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看了过去。
“何一桁,你那朋友好像出事了!”场外的男生用力挥了挥手,吼了一句。
何一桁皱眉,“谁?”
“就那个易满!”男生吼着,“就在那边明德楼楼下,好多人都在那边!”
何一桁顿了顿,将篮球丢到了一旁的人手里,“我去看看。”
何一桁离开了场上,朝着明德楼的方向走去。
明德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就连他们年级的导员都在,何一桁拨开人群走了过去,这才看清了里面的状况。
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男人,穿着洗得发黄的白色衬衫,下巴上还?带着些青色的胡渣,正拽着易满,说话之间都能看见?有些发黑的牙。
只是这么一眼,何一桁就忍不住皱起了眉,目光落在了男人拉住易满的手上。
“我告诉你这个小兔崽子,那房子是我们老张家的,你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最好赶紧把房子给我让出来!”
易满沉默着,额前的长发遮住了他的眸子。
男人指着易满,“老子?不怕什么丢人不丢人的,你一个亲生爹妈都不要的东西,要不是我妹妹收养你,你他妈能活到现在?这么多年,吃我们家用我们家的,现在还霸占我们老张家的房子,真是个不要脸的!”
“要我说,我妹妹当年就不该把你带回来,没准你天生就克爹妈,要不然我妹也不会这么早就死了!”
一旁的导员进退两难,只能从中调解,“这位先生,你们有什么话就好好说,毕竟都是你们家务事,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太好。”
“我就是要让你们都看看,这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导员急得脸都红了,“你们……”
“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
一直沉默的少年突然抬起头来,眸子很冷,黑沉沉的,让人看不懂里面的情绪。
男人也一愣,“什么?”
“我妈当年写了遗嘱,房子的继承人是我,而且这些年来,我没有用过你们家一分钱,别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也不看看你这幅德行,一个酒鬼,能帮衬我?”易满语气讽刺,上下打量了一下男人。
“你说什么?!你他妈再说一遍!”男人气急,指着易满。
“你还?要我继续说吗?一屋子?的吸血鬼,当年我妈活着的时候,就没见?你们多关心,怎么,现在房子要被拆迁了,就想来抢东西了?”易满挑眉,满脸的讽刺,“你可真厉害。”
男人看着易满,脸都气红了,手上不自觉的用力,“那你也是个没有血缘的野种!凭什么霸占我们的东西!”
“养子也是有继承权的。”易满勾唇一笑,眼下的泪痣更加鲜明了几分,低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野种,就是拿了你们的东西,那又怎么样?”
“不要脸!!”男人气急,扬起拳头砸了过来,周边的人都是一阵惊呼,就连导员都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
易满没有动,只是目光很冷,就在这时,一旁却突然间冲出来一个人,一脚将他面前的男人给踹飞了。
易满被用力拽了一把,他往后退了两步,视线被一个人拦住。
易满一怔,抬眸看去。
男人那张令人作呕的脸被挡得严严实实,属于男生身上的朝气味道,将他心头的阴郁也扫去了几分。
何一桁脸色很冷,眼看着地上的男人就要爬起来,只看了他一眼,“刚才的事情我已经录像了,如果你再靠近一步,我立刻报警。”
男人脚步一顿,“你他妈谁啊?我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
何一桁勾了下唇,“你没资格和我说话,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自己走,要么被警察带走。”
何一桁又?看向一旁的导员,“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下午我们请假。”
何一桁没再多和这人纠缠,这种人没有多少本事,只会胡搅蛮缠,偏偏又只会欺软怕硬。
但他还?是很愤怒,或许是因为男人刚才对易满说的那些话,又?或许是因为这件事,易满完全没有告诉过他。
何一桁拽着易满离开。
人群里议论纷纷,等到男人被学校保安带出去,人群才散开。
何一桁拉着易满去了宿舍,他虽然不经常住校,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为自己安排了一个两人间的宿舍。
室友不在,何一桁自顾自的去洗漱台边,捧起水洗了把脸。
易满看了一圈,视线落回到何一桁身上,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