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映月堂里聚集了二十多名贵女,全都是小团体扎堆闲聊。
韩四娘冷不防一声呼喊,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纷纷朝刚进来的林秋曼看去。
只见那女郎烈焰红唇,肤如凝脂,一双桃花眼灼灼生辉,高挑窈窕的好身段儿掩藏在半透半明的纱衣下,全身都透着妩媚到极致的风情万种。
院里的贵女们原本就争妍斗艳,不论环肥燕瘦,还是娇俏文雅,拿出来的皆是上好行头。
但论起吸睛,却被林秋曼无情碾压。
没有哪家贵女敢像她那样打扮得像个狐狸精,一身娇媚,张扬到了骨子里。
窃窃私语声层出不穷。
韩四娘脾气冲,直接上前堵人。
林秋曼比她高出许多,捏着帕子低头打量眼前的丫头片子。
一袭洋红襦裙,梳着双丫髻,明明俏皮,眼里却写满了嫌恶。
“许久不见,四娘倒是出落得愈发标致了。”
韩四娘不领她的情,冷声道:“不要脸!”
林秋曼垂眸睇她,轻言细语:“说谁不要脸呢,二娘的请帖可是华阳府亲自送上门儿的。那日在公堂上你哥韩三郎被我羞辱,他们没瞧见,今天专程让我过来给他们瞧瞧。四娘可莫要作死把我气走了,若不然他们瞧谁去?”
“你!”
“哟,生气了?”
韩四娘脸色一青一白,像被钉住似的进退皆不是。
林秋曼站在她跟前,也没打算绕过去,只冲她笑盈盈道:“麻烦四娘让让,别在二娘跟前碍眼,要是把我气走了,大长公主问起来看你怎么交代。”
这话把韩四娘气得不轻,想说什么终是憋住了,悻悻然离开。
林秋曼扭着腰肢不疾不徐地走进院子,在场的贵女们她一个都不认识,她们似乎也不想跟她有任何牵扯,离她远远的。
林秋曼也落得自在,寻得一个角落坐下饮茶,一副没事别来烦我的表情。
有人看不惯她那副做派,小声道:“不就一五品出身么,神气什么呀。”
“她还真敢来,我若是她,早就躲起来了。”
“是啊,也不怕被唾沫星子淹死。”
“大长公主怎么会下请帖给她呢,是不是弄错了?”
“穿得也太嚣张了吧,跟个祸水妖精似的,一看就不是正经娘子。”
“这还用说吗,今天来春日宴的全是世家公子,她这番打扮,不就是想招蜂引蝶,妄想傍上哪家郎君呢。”
众人小声议论,先前的小团体全都融合在一起,一致对外。
林秋曼置若罔闻。
在这里枯坐了茶盏功夫后,院里总算进来一个熟人,是兵部侍郎柳家的小娘子,原主的手帕交。
她一袭红绿间裙,生得淑雅恬静,正拘谨地探头打量里头的贵女们,疑似在寻人。
莲心瞧见了她,高兴道:“小娘子,柳四娘来了!”
林秋曼抬起头,与柳四娘对了个正着,她腼腆的脸上写满了兴奋,“二娘!”
主仆二人迎了上前,旁观的贵女们交头接耳,柳四娘却不在意,只热切道:“你什么时候到的?”
“这里说话不方便。”林秋曼拉着她的手出了映月堂。
两人寻了一处清净地儿,柳四娘百感交集道:“我来了许久,就在隔壁院儿,一直没见着你所以过来看看。”
林秋曼幽幽道:“倒是难为四娘了,我如今声名狼藉人人避之,你却来寻我,这手帕交的情谊二娘永远牢记于心。”
“二娘莫要说这些,只恨我不中用,在你身陷囹圄时一点忙都帮不上。”
“你能有这份心就已经不错了。”
柳四娘握住她的手,“自打你出事后母亲就把我禁足,不许我与你来往,可咱们打小的情谊岂能说断就断。”
林秋曼冲她眨眼道:“四娘待我真心,我都知道。”
闺蜜许久未见自然有着说不完的话,原主对柳四娘的记忆皆是美好温暖的,林秋曼以诚相待,同她坐在廊下轻言细语,举止很是亲昵。
以前柳四娘曾参加过春日宴,知道下午才是重头戏,因为上午华阳府都在忙着接待参宴的贵客,有百多号人。
正午时分宴席开场,一行人前往沉香苑,仆人引导贵女们坐到食案前,均是两人一组。
食案上只摆放着两份冷盘,柳四娘解释道:“宴席用膳都是轮流上菜的,先上冷盘,而后荤腥蒸煮,去年有八份菜式,今天估计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