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前些日华阳外出游山玩水,回京后?听到林秋曼的?事,特地约她?了一面,地点又是在梨园。
莲心对?梨园很抵触,林秋曼倒没放在心上,依约去了。
款待贵宾的?天字号包房里,华阳懒洋洋地坐在榻上吃肉脯。
林秋曼在家奴的?引导下前去拜礼。
?她好端端的?站着,华阳挑眉道:“五郎倒是个有心人。”
林秋曼拍马屁道:“全仰仗大长公?主的?颜面,要不然二娘得吃不少苦头。”
华阳轻轻笑?了笑?,冲她招手道:“过来坐。”
林秋曼依言坐到她身边,华阳指着食案上的?小食,“试试这个,我从外头带回来的?,还不错。”
林秋曼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好奇地拿了一小块来尝,脸色顿时变了。
华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林秋曼咽了咽唾沫,竟然是牛肉脯!
吃牛肉是犯法的?啊!
华阳小声道:“好吃吧?”
林秋曼差点哭了,虽然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的?,不过味道确实不错,但这东西一旦被他人举报,是会坐牢的?。
林秋曼不敢作死,再也不敢吃第二块了。
华阳命人将肉脯收了起?来,问她道:“你怎么?就摊上了人命官司?”
林秋曼将事情经?过细说了一番,听得她为姜氏鸣不平,“我若是那姜氏,做鬼都?不会放过邹氏,一个贱妾,竟妄想着做主母,也不瞧瞧自个的?模样?!”
林秋曼也感慨不已,“姜娘子嫁错了人,为赵家操劳一生,却落到个如此?下场,实在令人唏嘘。”
“那邹氏入狱罪有应得,赵大郎家破人亡,还替别人白养了十多年的?儿子,也算是报应!该!”
“说起?来,姜氏原本是打?算与赵大郎和离的?,结果……”
华阳听得糟心,摆手道:“不提这些了,你在牢里蹲了几天,是何滋味?”
林秋曼咧嘴一笑?,没心没肺道:“坐了几天牢长了?识,日后?说起?来,还没有哪家士族娘子有我?多识广呢。”
这话把?华阳逗笑?了,啐道:“你林二娘就是个泼皮!不知天高地厚,竟把?府衙的?大牢当成儿戏。”
林秋曼一脸无辜,“大长公?主这话言重了,二娘行?得正坐得端,就算坐牢,也是有骨气的?坐牢。”
华阳掩嘴轻笑?,原本以为她会吓得屁滚尿流,哪晓得盲目乐观。也正是因为那种豁达风趣的?幽默,才觉得她有意思。
“我这辈子什么?人没?过,倒是你林二娘是个妙人儿,先前问你往后?作何打?算,没想到竟干起?了讼棍,日后?有得你苦头吃。”
林秋曼厚颜道:“那可不一定,不是有大长公?主您撑腰吗。”
华阳被她气得哭笑?不得,“不要脸!”
突听底下戏台上传来声响,林秋曼转移视线朝窗户看去,好奇问:“今日又是唱的?哪一出?”
华阳起?身走到窗前,眉飞色舞道:“贵妃醉酒!我最?爱的?戏,梁九儿的?角儿,全京城都?找不出比他更适合扮贵妃的?男人了。”
听到此?,林秋曼也来了兴致,同她一起?坐到窗前观戏。
大抵上所有美男都?是女性?的?共通,梁九儿一出场,满座宾客欢呼,连声叫好。
华阳满眼春色,玉臂指着美人评头论足:“你瞧那身段儿,哪家的?郎君能像他那般旖旎诱人。”
林秋曼听着底下娇媚的?唱腔,啧啧道:“这扮相真是绝了,安能辨我是雌雄。”
“可不是吗,早就想把?他收入囊中了,奈何性?子倔得很,跟我闹小别扭呢。”
林秋曼很不好意地掩嘴干咳一声。
大长公?主的?私生活混乱她是有所耳闻的?,毕竟人家的?荣宠都?是靠自己挣来的?,不过真看到她对?男人的?态度,还是被惊了一下。
戏台上的?梁九儿当真有倾国之姿,阴柔娇媚,身段儿好,嗓音也不错。
林秋曼对?戏曲没甚兴趣,但看在美色的?份上,还是耐着性?子看完了全场。
当时她跟华阳的?注意力都?在梁九儿身上,两人趴在窗台前脸颊绯红,时而交头接耳,时而笑?得春心荡漾,全然不知斜对?面的?李珣盯着她俩看了许久。
旁边的?宋致远连声指责道:“光天化日之下觊觎男人,真是伤风败俗!”
李珣眉毛一挑,挑衅道:“去跟对?面说,赌你也不敢。”
宋致远被噎住了。
华阳府跟他早就没关系了,人家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偏偏他心里头不服气,故意道:“五郎与大长公?主是姐弟,看到了都?不去打?声招呼吗?”
李珣斜睨他,没有说话。
戏曲终局,戏台上的?人陆续撤离。
结果不到片刻,那梁九儿竟卸了妆出现在天字号房里。
这下宋致远坐不住了,李珣的?脸立马沉了下来,他素来知道华阳放浪形骸,林二娘跟她厮混,迟早会被带坏!
两个男人各怀心思地站起?身,李珣面无表情道:“去打?声招呼?”
宋致远:“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