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吃了一惊,小心翼翼问:“日后呢?”
李珣淡淡道:“都不用去了。”
老陈心肝儿狂颤,以他对自家郎君的了解,这就是要搞事情的征兆!
如今甄二娘走了,李珣也走了,来参宴的客人没什么看头,陆续离开,华阳府的事情就这么传了出去。
不过?是两个版本,一个是晋王醉酒败了甄二娘的名节,还?有一个则是晋王醉酒被林二娘趁人之危失了节。
至于孰真孰假,就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了。
林秋曼回到朱家院后,莲心眼泪汪汪的替她消肿。
那巴掌实?在扇得太狠,半边脸颊红肿一片,看起来触目惊心。
张氏瞧得心疼,斥责道:“莲心这丫头是怎么服侍小娘子的,竟弄成了这般,若是让娘子知道,非得扒了你的皮!”
莲心不敢哭。
张氏掐了她一把,“平日里叮嘱你谨慎再谨慎,那华阳府不比家里头,一点差错都不能有,你怎么就忘了?!”
林秋曼打断道:“张妈妈不用骂了,这巴掌是我自己打的。”顿了顿,用贱兮兮的语气道,“一个巴掌赚了一间商铺、一座民宅和两百两银子,不亏!”
张氏:“???”
莲心:“……”
林秋曼把华阳府里?的事情粗粗讲了,听得张氏心急火燎,几乎跳脚道:“小娘子你疯了,女子名节为重,怎能背那样的锅?!”
林秋曼不以为意,“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林二娘的名声,我当初不就是为了名节投了湖吗?”
“我的天爷,那不一样!小娘子败的可是晋王的名节,以他如今的权势,跟土皇帝差不多,晋王肯定是不会放过你的!”
听她这一说,林秋曼不由自主陷入了沉思。
张氏焦虑得打了莲心几下?,怒骂道:“你这死丫头,看你干的好事!”
莲心急哭了,林秋曼后知后觉道:“我若不背这锅,华阳府能放过我吗?”
张氏:“……”
林秋曼彻底躺平,“大家一起发财难道不好吗?”又道,“平遥巷那边的铺子,一年三十五两银子的租子,还?有一座一进?的四合院,手?续十日内给我办下?来。钱财来得这般容易,我为什么要拒绝?”
莲心幽幽道:“小娘子钻钱眼儿里了。”
林秋曼一脸严肃,“我替姜氏写诉状好不容易赚了点钱,结果坐了回牢,这二百两银子是不用坐牢的。”
莲心:“……”
她默默地与张氏对视,不知道为什么,她们总觉得自家小娘子越来越不对劲了。
在华阳府狠赚了一笔,晚上林秋曼睡得特别香甜。
第二天她起了个早,跟暴发户似的命张氏去醉霄楼买拼盘早食回来,有鱼羹、蒸饺、桂花糖糕、蟹壳黄、咸肉粥、甚至还有烧子鹅这类大菜,共计十八种。
大圆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样样精致,色香味俱全。
林秋曼心满意足道:“以后我要努力挣钱,这样咱们天天早上都吃这些?!”
张氏无奈地叹了口气,底下?的家奴纷纷掩嘴偷笑。
林秋曼向来没有规矩,坐下?道:“来来来,大家一起来!”
张氏严肃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主子就是主子,哪能尊卑不分?”
林秋曼不想听她唠叨,敷衍道:“好好好,都听你的,你说什么都行。”
院里的仆人毕竟都是张氏在管理?,林秋曼也不好下她的面子,随便她安排。
张氏知道自家主子的饮食喜好,把她爱吃的留下?,其他的分给下?人们。
莲心体贴服侍林秋曼用早食,她道:“这么多吃不完的,你也吃。”
“小娘子先吃。”
“行行行,一起吃,你要实?在讲规矩就站着,算是分了主仆。”
莲心笑着点头。
在林秋曼跟暴发户似的胡吃海喝时,另一厢的李珣正在练剑。
今天虽然不用去政事堂,但他依然起了个早。
老陈站在院里服侍,自家郎君一身宽松的广袖纱衣,手?中软剑如蛇吐信,银光乍起,时而如钩,时而气贯长虹。
剑术极其考验身体的柔韧性,软剑更甚。
然而李珣气定神?闲,身姿轻快敏捷,如游龙穿梭,一套剑法练下?来丝毫不受广袖纱衣的影响,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那场景甚是赏心悦目,飘逸潇洒,令人心境愉悦。
老陈赞道:“郎君的剑法愈发精进了。”
李珣把软剑抛给他,他麻利地接住,并呈上汗巾。
李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吩咐下?去,闭门谢客,谁都不见。”
老陈应了声是,忍不住说道:“郎君打算闭门多久?”
李珣歪着头望着即将升起的朝阳,“圣上什么时候来,便什么时候见客。”
“那甄家……”
“甄士怀服侍了三朝皇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可惜,好好的世?家望族,竟被一妇人败了。”
老陈没有说话。
李珣负手?而立,“后宅妇人之计,又蠢又毒,但愿圣上别太愚昧。”
老陈担忧道:“可是郎君的声誉毕竟被败了,要怎么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