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斋饭后?春娟在禅房里小?憩。
在午休这?段时间?,后?院里少有僧人走动。
寻到机会,林秋曼指使家奴悄悄把春娟身边的丫鬟婆子给绑了,随后?采取下三滥手段往禅房里吹了迷烟。
屋里的春娟在昏昏沉沉中睡了过去。
莲心预先去打?探,确定周边无人后?,才叫王二把春娟扛了出?来。
小?娘子身娇体软,又轻盈,王二扛着她走得?飞快。
一行人避开僧人香客,麻利地把春娟弄到了小?殿。
这?会儿斋院里没人,李珣还在慧云大师那里听他授禅。
林秋曼还以为斋院里本就?是空置的,所以胆大包天。
家奴们纷纷把预先准备好的道具穿到身上。
林秋曼扮袁娘子,王二扮地府判官,阿五等人则扮牛头马面勾魂使者,个个穿得?奇形怪状,鬼气?森森。
莲心看着自己的模样,掩嘴小?声道:“亏得?小?娘子想得?出?这?种?邪门歪道。”
林秋曼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她的头发糟乱,衣衫褴褛,脸上涂得?花里花俏,手戴镣铐,甚至连衣裳上都抹了不少鸡血,看起来很是逼真骇人。
一切准备就?绪后?,林秋曼冲阿五使了个眼?色,他立马舀了瓢冷水泼到春娟脸上。
突如其来的冰凉把春娟激醒,她昏昏沉沉地睁眼?。
殿内弥漫着浓重的香烛味,许是烧的香烛太多?,以至于空气?污浊,有些乌烟瘴气?。
庄严的菩萨映入眼?帘,视线缓缓下移,供台上竟坐着一个奇怪的人。
一身大红袍,满脸络腮胡,发如虬,双目圆瞪,脸色赤红,看起来凶神恶煞,叫人害怕。
春娟浑浑噩噩的云里雾里,她明明记得?自己在禅房里小?憩,难道是做了梦?
正迷迷糊糊时,一只细白的手忽然伸到她脚边,抓住了她的脚踝。
“啊”的一声惊叫,春娟被眼?前的人吓得?失了魂儿。
只见一个女人满脸青紫地望着她,褴褛衣衫上血痕累累。
她戴着镣铐,好似断了腿,困难地爬向她,艰难呼喊:“娟儿,救我……娟儿……”
那声“娟儿”如一道惊雷炸到心里,春娟惊恐地爬起身,这?才看清楚门口站着牛头马面,殿里的几道人影鬼气?森森,直接把她吓跪了。
戴着镣铐的女人吃力?地朝她爬去,哑着嗓子说?道:“娟儿,救我,救我……”
春娟吓得?花容失色,不断往后?退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别来缠着我!”
女人阴深深地望着她,缓缓扒开衣襟,颈项上一颗刺目的红痣把春娟吓得?出?了一身白毛汗,她哆嗦道:“你,你是娘子?!”
“娟儿,我是袁娘子啊……你忘了我吗?”
春娟彻底炸毛,激动道:“你不是袁娘子!她在牢里!她不可能出?来!”
那女人默默地折断自己的手,放到嘴里啃食起来。
春娟差点吓尿了,受惊四处逃窜,却被勾魂使者拽回来扔到供桌前。
女人弄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尖细的嗓音令人头皮发麻,“娟儿,我好冷啊,昨儿晚上黑白无常把我勾到了地下,他们告诉我,说?我已经死了……”
春娟蜷缩成一团,哭着摆手道:“冤有头债有主,娘子你既然已经死了,往后?娟儿一定多?给你烧纸祭拜。”
“我死得?冤啊,娟儿,他们说?是你把我害死的,是不是啊娟儿?”
“我没有,娘子,我没有害你!”
供台上的赤面人冷不防呵斥道:“春娟,袁世兰说?她有冤情,让牛头马面把你勾到地府来问问,你若敢隐瞒,就?别想还阳了。”
春娟心里头一咯噔,忙道:“鬼君,奴没有害人!”
“有没有害人,喝下这?碗阴阳水,一看便知。”
勾魂使者送上一碗水,春娟却不敢接。
“喝下阴阳水,一生罪孽皆可明了。你若清白,便放你还阳,反之?,则跟我们回地府。”
春娟到底心虚,偷偷瞥了两眼?,冷不防掀翻那碗水,朝大门跑去,却被牛头马面粗暴地扔到了供桌前。
她再也经不起恐吓,哭求道:“我招!我招!求鬼君饶我一命!”
“你若如实?招来,本官自会酌情宽恕!”
春娟连连磕头,语无伦次的把陷害袁娘子的所有过程详述了一番。
鬼吏要求她写证词,她提着笔,哆哆嗦嗦地写了,不敢有丝毫隐瞒。
莲心识得?一些字,站在旁边盯着,谨防她乱写。
众人相互对望,不由得?暗暗偷笑。
本以为大功告成,谁料春娟写着写着,外?头忽然传来说?话的声音,她愣了愣,不再落笔。
殿内的人们全都悬了心。
春娟顿生疑虑,偷偷地瞥了他们几眼?,心里头愈发觉得?怪异。
外?头说?话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林秋曼暗呼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刻春娟不知从哪里借来的力?气?,忽然一把推翻旁边的莲心,冲到门口。
家奴赶紧拦住她,她高声呼道:“救命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