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摆手,“你饶了我吧,若是让我上公堂还?好,玩这些我是一窍不通的。”
“就是要一窍不通才好呢!”
“六娘别忽悠我了,到时候我在台上出了丑,那么多人瞧着,让我脸往哪儿搁?”
“放心吧,所有人都会浓妆艳抹,认不出你来的。”
“算了算了,这忙我帮不了。”
林秋曼还是拒绝。
裴六娘耍起了无赖,“倘若二娘不应承我,我便赖在这儿不走了。”
这让林秋曼为难。
裴六娘好言道:“二娘就帮帮我吧,我真的很想讨祖母欢心,但平日里犯懒,不学无术,如今临时抱佛脚,其他小娘子都嫌弃我那杂耍玩意儿,没人愿意掺和,可把我愁坏了。”
“你倒有自知之明,女郎们都爱美,谁乐意穿那样的衣裳,画个大花脸儿去登台呀。更何况,前来参加寿宴的皆是有头有脸的世家,也太糗人了。”
裴六娘可怜兮兮地望着她,“二娘有所不知,我家五房兄弟姐妹,私底下争宠得厉害,他们个个满腹才华,我可以说是所有姐妹中最差的那位了。”
见她沮丧,林秋曼心有不忍,索性拖柳四娘下水,说道:“你反正缺了四位,要不然去找找我的手帕交柳四娘,她若同意撑场子,我便也同意。”
裴六娘眼睛一亮,一改先前的颓然,激动道:“那敢情好!”
她是个急性子,当即起身走了,林秋曼忙叫住她,“舞衣还没带走呢。”
“搁你这儿了。”
待主仆离开后,林秋曼无比嫌弃地打量那襦裙,莲心掩嘴笑道:“小娘子要不要试试,奴婢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林秋曼:“这么丑的衣裳,难怪裴六娘找不到人,谁乐意穿呀。”
张氏:“小娘子若是不喜欢,推拒了便是。”
林秋曼正色道:“不瞒张妈妈,裴六娘这人我倒想结交,好歹是英国公府的人,虽然不是嫡系,却爽朗,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与我倒也合得来。”
张氏拿起襦裙,眼角含笑,“柳家的小娘子怕是不会应承的,一个未出阁的娘子,穿这样滑稽的衣裳,还?要画大花脸儿,也太为难人了。”
结果下午柳四娘来了一趟,说隔两日就进英国公府逛逛。
林秋曼吃惊不已,把她拉到闺房道:“你还?真打算登台丢人现眼啊?”
柳四娘兴致勃勃地摆弄那舞衣,不以为意道:“哄焦老太君开心嘛,再说了,浓妆艳抹,谁认得出我来?”
林秋曼难以置信,总觉得她不对劲,上下打量她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柳四娘看着她笑。
林秋曼知道她心里头肯定藏着事,去挠她的痒。
二人咯咯嬉笑,在床上扭作一团。
柳四娘怕痒痒,赶忙道:“不瞒二娘,我相中了一郎君。”
林秋曼燃起了八卦心,“谁家的?”
柳四娘坐在床沿整理头发,娇羞道:“你明知故问。”
林秋曼愣了愣,后知后觉问:“英国公府的?”
“嗯。”
“可是裴六郎?”
柳四娘的脸颊泛起红潮,林秋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合着裴六娘把她亲哥给出卖了,才换得你帮忙撑场子?”
“二娘休得胡说!”
林秋曼指着她,狡黠地笑了起来,柳四娘的脸更红了,“我就说,你这般讲究的官家娘子,怎么会应承裴六娘,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柳四娘娇嗔道:“二娘莫要打趣我!”
林秋曼拉她坐到椅子上,兴致勃勃问:“快跟我说说,你怎么就把裴六郎相中了?”
柳四娘垂首沉默了阵儿,才满眼含春道:“他满腹才华,作的诗词都是我喜爱的。”顿了顿,“人也长得俊,温文尔雅,颇有涵养,很有一番风骨。”
林秋曼啧啧两声,“好歹背了京城四公子之名,自然是有才华的。”
柳四娘点头,“我父亲也很欣赏他,只不过英国公府却不是柳家能攀得上的,他虽然是庶出,却备受英国公看重疼宠,往后的前程自然不可估量。”
林秋曼摸下巴若有所思,“确也如此,年纪轻轻就声名鹊起,就算将来不依靠家族背景,也能打拼出一番事业来,顶好的郎君。”
柳四娘单手托腮,有些颓然,“只可惜我一四品出生,英国公府于我来说实在是高攀。”
“四娘莫要妄自菲薄,你也很有一番才华,而且头脑聪明,既然喜欢,那便想法子去抢,说不定运气好抢到手了呢?”
这话把柳四娘惊着了,她虽然对裴六郎存了念想,到底还?是比较矜持含蓄的。
林秋曼知道吓着她了,换了一种方式,“说不准哪天裴六郎眼瞎瞧上你了呢?”
柳四娘:“……”
林秋曼摆手道:“瞧我这张破嘴!我只是觉得,咱们只要有办法有手段,先试试再说,若是败了,也心甘情?愿,总比后悔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