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提醒,林秋曼的心里头有点怵。
仔细想想她气过晋王好多回,那大佛居然没有拧掉她的脑袋,也算走运。
话又说回来,这?还是兄妹俩头回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说话。
往日二人针锋相对,互看?对方不顺眼,倒印证了远香近臭的理?儿。
到了林府,听说二娘回来了,周氏高兴地出来接迎。
自从闺女被她赶出家门后,这?是第一次回府。
周氏的心里头五味杂陈,一直握着林秋曼的手不语。
见她红了眼眶,林文德道:“阿娘莫要伤心,往后二娘愿意回来就回来吧,到底是自家人,生了再?多的龌龊,打断骨头连着筋,终是血脉同根。”
周氏连连点头,“大郎想明白就好。”
林文德:“事到如今,破罐子破摔,往日的事揭过不提,谁也别说谁的不是。”
林秋曼半信半疑,“大哥真不计较了?”
林文德冷哼一声,“对于你来说,计较又有何用?”又道,“你如今自立了门户,还攀附上了权贵,我林文德可不敢得罪。”
当即冲她拱手道:“往后劳烦二娘多多关照下官。”
这?话把周氏逗笑了,林文德自己也笑了起来,摆手道:“折腾了一天也乏了,我先去歇着,你们自己聊。”
待夫妇离开后,林秋曼小声道:“大哥变了不少。”
周氏拉着她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说道:“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甄家案可把他给吓坏了,好好的一个家族,眨眼间说没就没。他兴许也悟了,在权势中打滚,还是小命更重要。”
林秋曼点头,“比以前有人情味了些。”
周氏:“你这?次回来多住两天再?回去,我们娘俩好好唠唠家常。”
林秋曼似想起了什么,说道:“阿娘给我做个香囊吧,还是之前的橙花香。”
周氏随口问:“先前那个呢?”
林秋曼:“被晋王拿去了。”
周氏愣住,似觉得不可思议,诧异道:“你说什么?”
见她表情惊异,林秋曼后知后觉,“一个香囊而已,阿娘用不着大惊小怪吧?”
周氏拉她坐到椅子上,神情很是古怪,循循善诱问:“你那香囊真被晋王拿去了?”
林秋曼点头。
“你送给他的?”
“他自己拿的。”顿了顿,“他说那橙花香的味道好闻,留着了。”
“然后呢?”
“就把我打发走了呀。”
周氏的心里头翻涌不已,“香囊这?种贴身私物怎么可以随意送人呢,更何况对方还是个郎君。”又道,“他未娶,你未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林秋曼:“???”
周氏神色激动,“会?不会?是晋王瞧上你了?”
听到此,林秋曼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阿娘您尽管放心,他不会?这?么眼瞎的。”
周氏着急道:“我跟你说正经的,你仔细想想,他位高权重,什么东西得不到,非得看?中你身上的东西,且还要了去。”
经她这一说,林秋曼仔细琢磨,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周氏继续道:“你让阿娘做多少个香囊都没关系,问题是他一个郎君,要小娘子的私物,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吗,更何况香囊这?种东西是最适宜做定情信物的,你怎就这?般粗心大意?”
林秋曼:“……”
简直越说越离谱!
她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一来二人身份差异巨大,二来晋王性子冷清,她又时常被敲打洗涮,权当他看?在华阳府的情面上给她薄面。
“阿娘你想多了,他不可能会相中我的。”
“那他拿你的香囊做什么?”
“兴许就觉得橙花香的味道好闻?”
周氏根本就不信,却也觉得不可思议。
那可是金尊玉贵的人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能与他匹配的女郎定然是这世间最好的娇子,怎么可能会轮到自家闺女。
她摇了摇头,难道真是自己多想了?
林秋曼打趣道:“阿娘莫要胡思乱想,晋王若把我林二娘相中了,我直接把头拧下来给你。”
周氏啐道:“说什么混账话!”
林秋曼认真道:“用脚趾头想都不可能的,你仔细品品,那人是全京城女郎都想嫁的郎君,而我是全京城郎君都不愿娶的女郎,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凑在一起?”
周氏:“这?倒是老实话。”
林秋曼摊手,“说白了,晋王愿意留我几分薄面全是看在华阳府的面子上。”停顿片刻,“再?加上我脸皮厚,要不然那大佛才?不会?理?我。”
周氏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如果,我是说如果,晋王真把你相中了呢?”
林秋曼愣住。
周氏:“万一他真的眼瞎把你相中了呢,你又当如何?”
林秋曼咧嘴道:“林家的祖坟冒青烟了吧。”又道,“或者?说上回我把祖宗的牌位砸了,它们全都显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