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正经的!”
“那整个京城我不就得横着走了?”停顿片刻,“哎哟我的亲娘,你可别跟我灌输这?种不切实际的美梦,把我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周氏:“那好吧,应该是我多想了。”
林秋曼揶揄道:“阿娘你可真有本事,心有多宽,地有多广,连晋王那样的女婿都敢肖想,确实了不得!”
周氏:“……”
默默地捂脸。
之后林秋曼在林府小住了几日。
这?期间她跟林文德的兄妹关系缓和了不少。
也或许是意识到林秋曼的手腕确实比他高明,再?加上对方又凭自己的本事立了门户,林文德甘拜下风,没脸说教。
林秋曼住了四日后拿着周氏新做的香囊回朱家院,才?刚落脚,就听家奴通报,说袁娘子和哑巴小召来访。
林秋曼忙将二人请进前厅。
数日不见,袁娘子的身体要比先前好得多,她穿一身淡雅的齐胸襦裙,妆容端庄,很是静雅。
林秋曼上下打量她道:“这?才?像娇养的娘子。”
袁娘子面带微笑,“二娘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林秋曼摆手,又问道:“你那嫁妆可拿回来了?”
袁娘子:“拿回来了。”
小召送上一包钱银,袁娘子接过手,说道:“我原本是想给二娘酬劳,怎奈二娘是雅士,但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这?点敬意是感谢院里的家奴们的,我听小召说当初他们在华岩寺扮牛头马面可费了好一番心思。”
说到这茬,莲心插话道:“当时那春娟信以为真了呢!”
袁娘子:“她胆子小,是最信鬼神的。”
提起华岩寺的荒唐经历,几人纷纷笑了起来。
林秋曼也不推托,冲莲心道:“既是给家奴们的,便拿下去分了吧。”
莲心眼睛一亮,高兴道:“袁娘子,那奴婢就不客气了!”
袁娘子:“我感激都来不及呢,你们都是我的大恩人,这?点钱银委实让人笑话。”
莲心喜滋滋地上前接过,拿下去分给家奴们。
林秋曼问道:“袁娘子往后可有打算?”
“自然是有的,我准备和小召回家乡去,这?里是个伤心地,只想走得远远的。”
“离开也好,往后重新找个好郎君,好好过日子。”
袁娘子叹道:“王娘子也对我说,前半生的苦日子都熬了过来,接下来该尝甜头了。”说罢两人都笑了起来,颇有些感慨。
二人又说了好一会?子话,袁娘子和小召才离去了。
林秋曼亲自送他们到门口,待他们上马车走远后,她才回到院里看?天色。
近些日雨水增多,夜间时常暴雨,一下就是整晚,倒是凉爽不少。
夏季容易洪涝,京都安定平和,地方官府却不敢松懈,忙着防洪。
连日来李珣都待在政事堂,公务缠身,有时候甚至连回府了都不得空闲。
老陈很心疼自家郎君,却束手无策,毕竟公务关乎着民生,不敢有丝毫懈怠。
与他的繁忙相比,林秋曼则要惬意得多。
先前替袁娘子打官司出了回风头,本以为能招揽些业务上门,结果空欢喜一场,压根就无人问津。
这?天下午林秋曼正昏昏欲睡时,突听莲心来报,说有位娘子来寻。
她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忙起身去接待。
那娘子年岁不大,苗条瘦弱,穿的衣裳浆洗得发白,却干净整洁。想是农家妇,咋一看?到院里的别致情形,眼里难掩惊诧。
鉴于林秋曼事先打过招呼,家奴们对这?些市井走卒的态度都还和善。
丘娘子紧张的在前厅等了阵儿,见正主儿来了,忙行礼。
林秋曼客气问道:“不知娘子贵姓?”
丘娘子腼腆回答:“奴姓丘。”
林秋曼做了个手势请她坐,她却拘谨着不敢。
莲心上前侍奉茶水,林秋曼和颜悦色道:“丘娘子无需拘礼,既然来了,便是客。”
丘娘子心中对她既是好奇又是紧张,犹豫了阵子才?嗫嚅道:“奴听说二娘帮袁娘子打赢了官司,很是了不得。又听说二娘一副侠义心肠,不像别的官家娘子看?不起我等市井,这?才?壮着胆子上门叨扰来了,还请二娘勿要见怪。”
“哪里哪里,你能来,就已经打破了门户偏见,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见她这般平易近人,丘娘子这?才?稍稍放宽了心。
林秋曼又问道:“丘娘子可是遇到了难题?”
丘娘子垂首沉默了许久,才?局促道:“奴想改嫁,但婆母不允。”
林秋曼:“???”
丘娘子幽幽道:“奴实在走投无路了,公公去世多年,婆母年迈,她老来得子,我郎君三代单传,王家就只有那么一根独苗,他却是个命苦的,前年病逝留下我孤儿寡母。现如今幼子仅仅只有三岁半大,全靠我一个人绣活养家,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支撑不住。”
林秋曼皱眉道:“你若改嫁了,幼子定是要带走的,你婆母年迈,靠什么养活?”
丘娘子:“就是这个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