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珣“嗯”了一声。
屋里有一面铜镜,他走上前打量镜中的自己。
连日奔波劳累,眼下泛青,面容疲倦。
联想到那日林二娘的话,他忍不住问:“我?是不是老了许多?”
老陈:“???”
李珣一本正经道:“你如实?回答。”
老陈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困惑道:“郎君正值壮年,正是英姿勃发的年纪,哪来老了一说?”
李珣认真地思索了阵儿,“二十六的年纪算老吗?”
老陈:“……”
见?他严肃又慎重的样子,老陈憋了许久才道:“大多数郎君到了您的年纪,已经妻儿满堂,与多数人比起来,郎君目前的情形确实?有些晚。”
说完这话,老陈敏感地嗅到了非同一般,暗搓搓试探问:“莫不是郎君开窍,打算娶妻生子了?”
李珣瞥了他一眼,露出你想多了表情。
女人的魅力有事业那般吸引人吗?
没有!
当?天下午刺史贾震替贵人安排好了一处清净的二进宅院,那宅子虽是民宅,却闹中取静,很是幽雅。
贾震领着?李珣参观,他粗粗看了下,吩咐老陈道:“待林家姐妹到了并州,便把她们安置到此。”
老陈应了声是。
贾震没料到还有他人,困惑问:“不知那林家姐妹是何人?”
李珣:“秦秉南之妻,当?初的求救书信是林大娘送上京的。”
贾震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卑职再替殿下重新安置住处。”
李珣:“倒也不必。”
在这里住了两日,贾震跑得极其勤快,一改平日里的温吞,办事效率奇高?,很快便又送来消息,说秦县令一家老小暂且还在。
老陈松了口气,万幸。
李珣坐在桌案后,吩咐随行而来的下属鲁修尹道:“你明日仔细安排部署,去吉州营救秦秉南,把他救出来后暂且留在渭城,以受灾百姓掩身,切莫出城引起麻烦。”
鲁修尹道:“领命。”
“确保秦秉南无恙后,再去打探刘国栋那边的情形。”
“是。”
李珣看向贾震,“还请贾刺史全力配合,给我?挑身手敏捷,头脑机灵点的人去配合鲁修尹营救。”
贾震:“遵命。”
李珣抬手示意他们退下,老陈忧心忡忡道:“倘若把秦县令营救出来后,郎君要亲自进吉州查办刘刺史吗?”
李珣面色凝重,“先探虚实?再说,若把吉州那帮官员逼急了,狗急跳墙也说不定。”
之后他们又在这里呆了数日,林家姐妹才抵达并州被安置进宅院里。
李珣从外头归来,二人见到他连忙行福身礼。
林清菊感激道:“方才奴听说秦县令安然,殿下已经派人营救,奴在此代秦县令谢过殿下。”说罢行大礼。
李珣道:“无需多礼,他既是渭城父母官,朝廷自当护他平安。”说完视线在林秋曼身上溜了一圈,“一路可还顺遂?”
林秋曼:“托殿下护佑,沿途平安顺利。”
李珣“嗯”了一声,自顾进院子。
二人望着?他走远的背影,林秋曼高兴道:“阿姐,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林清菊连连点头,喃喃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林秋曼:“我?这就给京里捎信回去,让阿娘他们放心。”
这还是林秋曼穿到这里后第一次出远门,一路车马劳顿却不觉疲倦,像脱笼的鸟儿,迫不及待想去城里转转。
林清菊经不起折腾,只想好好休息,便由着她去。
江忠领着?她和莲心出门,去邮驿家书。
出门时碰到老陈,林秋曼打了声招呼。
老陈颔首,回到李珣住的院子,他念叨道:“这个林二娘,一路车马劳顿竟不觉辛苦,跟犯人放风似的跑出去了。”
李珣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啐道:“后宅女郎,怕是平日里被关坏了。”
老陈故意说:“与其他女郎比起来,林二娘已经算得上叛逆的了,一般的官家娘子哪个不是安安分分守在后宅,她自立门户出入自由,还上公堂,跟男儿似的,实?在不羁。”
李珣垂眸不语,心想以林二娘那热烈的性子,一般的后宅怕是关不住她的。
见?他深思,老陈试探喊道:“郎君?”
李珣回过?神儿,老陈暗搓搓问:“郎君觉得林二娘如何?”
李珣装傻问:“什么如何?”
老陈一本正经道:“老奴跟了郎君数年,却从未见郎君对哪个女郎上心过?,倒是这个林二娘,还是第一个跟郎君走得近的。”
李珣瞅着?他,稳如老狗,“你想说什么?”
老陈:“老奴斗胆相求,郎君可否跟老奴说两句实话,您对林二娘究竟是何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