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发现自?己的菜品跟她的大?不相同?,放下筷子,指着林秋曼右手边的小瓷碗问:“那是什么东西?”
林秋曼:“猪脑。”
李珣:“???”
林秋曼认真解释:“猪的脑髓。”
李珣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默默拿手帕掩嘴。
旁边的老?陈也有些?受不了,吃惊问:“这东西也能吃?”
林秋曼后?知后?觉,“能吃啊,味道极好。”顿了顿,“殿下也要吗?”
李珣嫌弃道:“拿开?。”
林秋曼把那份猪脑倒进自?己的小陶锅里,李珣的脸变绿了,她一本正经道:“猪脑有寄生虫,要煮久些?才好,熟透后?蘸上酱料,口感绵软,特?别好吃。”
李珣抽了抽嘴角,脸上的表情?绷不住了,他无比嫌弃道:“你除了这个外,还吃什么?”
林秋曼:“奴爱吃的可多了,猪心猪肺猪肝猪肠猪腰猪肚猪血……”
李珣的表情?渐渐凝固。
边上的莲心轻轻碰了碰她,林秋曼这才发现贵人的脸色不大?对头,她淡定地夹了一片猪肝展示道:“这是猪肝,放入锅中烫须臾便可入口。”
李珣老?远看着她烫猪肝入口,憋了半晌才道:“说到猪脑,我倒想起一桩事来。”
林秋曼:“???”
李珣一改先前的嫌弃,严肃道:“以往我在战场杀敌时,有人不慎被马蹄踩踏,头颅被踩碎,脑浆迸裂,混合着血腥溅洒出?来,就跟那猪脑差不多。”
林秋曼:“……”
李珣笑盈盈道:“还有那猪血,上回在宁江河堤旁砍头喷洒在墓碑上的情?形,也跟杀猪一般……”
林秋曼嘴里的猪肝嚼了老?半天都咽不下去,只要一想到宁江河堤旁的情?形,再好吃的东西送到嘴里都不香了。
她默默地放下筷子,老?陈夹了一块血片鳝鱼烫煮,林秋曼说道:“殿下还是少吃鳝鱼为好,有虫,会钻脑子的那种?。”
老?陈的手抖了抖,李珣瞥了一眼,没有吭声?。
老?陈一时进退不是,最后?犹豫了片刻,还是捞了出?来。
林秋曼抬了抬下巴。
来啊,大?家相互伤害啊!
原本只是一顿再简单不过?的家常便饭,结果搞得明枪暗箭。
李珣忍了忍,给自?己找台阶下,岔开?话题问道:“你回京后?都干什么去了?”
林秋曼重新拿起筷子,“没干什么,今儿上午跟大?长公?主在梨园聚了聚。”
李珣:“少去梨园那些?地方,下九流的场地,鱼龙混杂的,若又像上回那样出?了事,我可不会再去捞你。”
林秋曼不以为意,“有大?长公?主在,奴出?了事,她会想法子。”
李珣冷哼一声?,“你可莫要忘了,当初甄二娘坑我时她来捉人的情?形,当时是什么情?况来着,我竟忘了。”
老?陈接茬道:“大?长公?主指责小娘子败殿下的名?节,后?来为了掩盖甄二娘的事,让小娘子背了锅。”
林秋曼沉默。
李珣漫不经心扫了她一眼,“女郎家名?节为重,她当时可曾想过?你的处境?”
林秋曼没有说话,她心里头门儿清,跟这群权贵和稀泥,谁当真谁就是个傻子。
大?家不过?都是逢场作戏,在不涉及到利益的前提下都能搅合在一起,一旦牵扯到利益,那就别谈什么情?义了。
“多谢殿下教诲,奴下回不去了。”
李珣心里头还是不放心,追问道:“她跟你说了什么?”
林秋曼想了想,微笑道:“大?长公?主愿做主替奴寻一桩好姻缘,奴仔细想想也挺好的,虽然现在自?立了门户,往后?总是需要一个人相互扶持伴老?的。”
李珣没有说话,面上窥探不出?心思。
老?陈倒是感到好奇,说道:“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林秋曼:“您讲。”
老?陈:“小娘子自?立了门户,又抛头露面写诉状打官司,京中能与小娘子匹配的郎君只怕不多。”
林秋曼摆手,“陈管事此话差矣,我林二娘嫁过?人,所作所为皆是毫无礼教章法的泥泞泼皮,这样的娘子,京中士族是断然容不了的,奴也不屑入士族之门。”
老?陈困惑道:“那……”
林秋曼落落大?方道:“既然出?来自?立了门户,又干起了讼棍这等差事,门第之见?于奴来说自?然是不存在的。士农工商,除了士族之外,其他皆可。也不怕陈管事你笑话,奴就爱在市井里厮混,就爱那些?鸡零狗碎的家长里短,有烟火气儿,踏实。”
老?陈笑道:“小娘子这番见?解倒是有意思,实实在在,很是接地气。”
林秋曼:“那也是吃了韩家的亏,再好的荣华富贵,也不过?是一日三餐。人生苦短,倘若日日受煎熬,强颜欢笑,活着还图什么趣味。”
老?陈点头,“确实如此。”
李珣一直没有说话,只盯着林秋曼沉默不语。
老?陈不动声?色瞥了自?家郎君一眼,暗搓搓想着,我看你急不急!
作者有话要说:每每写到男女主对手戏时嘴角总忍不住疯狂上扬,我爱这对CP,更爱李珣这个心口不一的人设,希望能给小可爱们带来愉悦感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