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知道皇室有试食的规矩,自顾拿勺子到李珣碗里舀了一块面片。
老媪八卦地瞥了一眼,在她试吃时,说道:“两位郎君娘子真是气度不凡,金童玉女的,看起来恩爱得很呢。”
李珣愣住。
林秋曼被呛了一下,忙摆手道:“老人家误会了,我们不是夫妻。”
老媪的视线落到她的勺子上。
林秋曼尴尬了,一个女郎家去舀异性碗里的食物吃,如果没有亲密关系,确实挺唐突的。
正当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回应时,李珣非常自然地拿起筷子,说道:“刚成亲,兴许娘子还不太习惯。”
林秋曼:“???”
老媪露出“我懂了”的表情,“原是新妇,难怪这般恩爱。”
林秋曼默默地拿手遮脸,汗颜得无地自容。
也在这时,隔壁又来了一桌食客,那老媪忙去招待。
林秋曼的耳根子红了,小声嘀咕道:“你怎能占奴的便宜呢?”
李珣微微抬头,理直气壮怼她,“那晚你醉酒挂我身上,不叫占便宜?”
林秋曼窝囊打住,“揭过不提!揭过不提!”
李珣抿嘴笑了起来。
那一刻,林秋曼不禁美人儿的笑眩晕了眼。
往常他总是高不可攀或严谨威仪的样子,而今蜕下那身官威范儿,反而增添出几分实实在在的亲和魅力,不再是那高挂空中的皓月,仿佛每个人都有机会把他抓入怀。
林秋曼居然破天荒地生出几分心猿意马。
“味道还行?。”
听到李珣的点评,她回过神儿,有些心虚地回避。
她故意转移注意力去看那对老两口,闲聊道:“老人家,今天这么忙,家里没人来帮衬吗?”
老媪回道:“我儿是个兵蛋子,回不来,他是要守边疆的。家里头的儿媳妇还要照料幼子,便只有我俩了。”
林秋曼肃然起敬,夸道:“护卫疆土守一方百姓,顶好的郎君!”
老媪一脸骄傲,“我儿说了,他要努力挣功名光宗耀祖,那边原本是有军饷寄回来的,可是我们老两口闲不住,干了一辈子的行?当,舍不得丢。”
看他们忙忙碌碌,配合得默契,林秋曼不由得被这份市井烟火气的温暖打动,说道:“这日子挺好。”
李珣并不认同,“你受得了粗茶淡饭?”
林秋曼严肃道:“只要能相互扶持倚靠,粗茶淡饭又算得了什么。”
李珣轻哼一声,“天真。”又道,“到底是没吃过苦头的官家娘子,你若像我当年被困在军营里吃灰,我看你还坐得住。”
林秋曼没有说话。
她知道他跟娇养在深宫里的皇子不一样,并不是锦衣玉食一帆风顺,个人经历甚至可以说得上励志,要不然坊间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崇拜他了。
待到碗里的馎饦快吃完时,突听远处传来混乱的惊呼声。
食客们纷纷探头观望,有人丢下铜板去围观。
林秋曼也想去看,却被李珣叫住,皱眉道:“莫要乱跑。”
林秋曼不敢动。
李珣冲附近的人使眼色,随后戴上昆仑奴面具,朝她招手道:“过来。”
林秋曼老老实实地走到他身边,这才发现周边很多平民装扮的人似乎是暗卫。她偷偷打量那些人,心想还好她没有动坏心思?,要不然铁定会被戳成窟窿。
不一会儿去探情形的人回来了,说死了个人。
林秋曼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匪夷所思?道:“当街杀人?!”
李珣问:“巡防呢?”
“已经把现场围了起来。”
李珣当机立断把林秋曼拽走,并道:“现在就送你回林府。”
林秋曼心里头到底有些发慌,毕竟在这么喧闹的大街上出现命案,委实不可思议。
一行?人再无闲逛的心情?,匆匆撤离。
周边百姓受到命案影响都觉败兴,散了不少。
李珣亲自把林秋曼送到林府门口,看她进去了才离开回王府。
周氏还没睡下,听到她回来了有些吃惊,现在才亥时,回来得挺早。
林秋曼坐到桌旁喝了两杯水解渴,周氏问:“怎回来得这般早?”
林秋曼:“西街发生了一起命案,被吓着?了。”
周氏顿时惶惶不安,“你大哥他们还没回来呢。”
林秋曼安抚道:“阿娘莫要担忧,街上这么多人,他们会平安无事?的。”
“这也真是晦气,如此好的日子,实在败兴。”
仆人端来热水伺候林秋曼梳洗,周氏瞧见桌上的礼盒,好奇地打开来看。里头的发带很合她的意,问道:“这发带好看,你买的?”
林秋曼随口敷衍。
周氏点评道:“眼光倒是不错,女郎家若是用红,就应该用传统绛色。”
林秋曼好奇问:“这有什么讲究吗?”
周氏:“自然是有的,女郎家的嫁衣是绛色,绛色代表正宫。”
林秋曼:“……”
原来还有这层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