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情况下,这些野物只有受到威胁时才会主动攻击对方,它目前并没有攻击的态度,他便由着它。
在双方僵持期间,林秋曼的视线又落到李珣的喉结上,那线条真的?很性感啊。
她强忍着想去摸一摸的冲动,分散注意力去看那条蛇,大爷总算挪动了,温吞吞地往旁边的石头里?钻。
直到它彻底消失后,李珣才困难的从石缝里?脱身出去,只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林秋曼跟他差不多,腰酸胳膊疼,浑身都不对劲。
二人没耽搁多久继续徒步前行,路上林秋曼饿了,嚼了块肉干,之后一路上都没碰到他人。
骊山地广,猎场面积只占三分之一。
越往西行,丛林就愈加茂密,虽然增加了搜索难度,却多了遇到野兽的危险。
当天晚上二人在荒野露宿,李珣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砍了不?少带刺的荆棘做围护,林秋曼则去捡拾干柴用来生火。
落叶经过白天太阳的烘烤已经非常干燥,她捞了不?少用来夜里?保暖。
夜幕降临时大雾弥漫,李珣用火折子生起火堆。
林秋曼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腿,并把下巴搁到膝盖上,望着逐渐燃起来的火堆,自言自语道:“我好想回家。”
李珣扫了她一眼,许是想到了什么,说道:“你倒有家可回,我却没家。”
“晋王府就是你的?家。”
李珣笑笑?不?语。
林秋曼单手?托腮,忽然说道:“我从韩家被休回来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思过书贴出去后,当时大哥恨透了我,我也恨他,恨他只顾林家颜面,却从未想过我的?死活。”
李珣怔住,没料到她会提及过往。
林秋曼继续道:“可笑的?是韩家上门求和时,大哥与阿娘竟然还想撮合我跟韩三郎,仿佛我曾经在韩家受的?那些屈辱就不?存在似的?,那时候我真的?恨透了那个家。”
李珣沉默了阵儿,“你那事闹得有点大,宋致远同我打赌,我还输了一匹枣红马。”
林秋曼:“???”
李珣抿嘴笑道:“我若早些知道你这泼皮的性子,那枣红马就不?会失手了。”
林秋曼来了兴致,好奇问:“你跟宋御史赌的?是什么?”
李珣没有说话,林秋曼拿树枝戳了戳他,“殿下赌的?是什么呀?”
“不?告诉你。”
林秋曼“啧啧”两声,洗涮道:“平日里看殿下一本正经,不?曾想也跟市井一样八卦得很。”
李珣反驳道:“你既然敢贴思过书,自然就是拿来让人评头论足的。”
林秋曼看了会儿他,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你肯定赌我跟韩三郎破镜重圆。”
李珣闭嘴不语。
林秋曼上下打量他,“殿下怕是眼瞎了,这般精明的一个人。”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韩三郎与苏小小中间有渊源。”
林秋曼撇嘴,直勾勾地望着火堆说道:“礼教就是个吃人的玩意儿,当时我若不抗争,这会儿估计还在韩家被韩三郎磋磨。”
李珣丢了根枯枝进火堆。
林秋曼似想到了有趣的事,揶揄道:“春日宴后官媒娘子上门,我阿娘还以为是喜事,结果那官媒娘子却是受了平阳侯府卫家来的。他家也算有心,明明是纳妾,却给足了面子,让官媒娘子走一遭,搞得像要三媒六聘一样。”
李珣被这话逗笑?了,点评道:“卫家也不?错。”
林秋曼拍大腿道:“嗐,当时那官媒娘子也说我林二娘若能进卫家作妾,简直是祖坟冒青烟!”顿了顿,“我脾气冲当场就回绝了,那官媒娘子放狠话说倒要看看我林二娘日后能嫁到哪家高门大户,可笑死我了,她怎么不?让她家闺女去作妾呀,仿佛我不?进卫家就没法活似的?。”
李珣:“你现在也挺好,虽然声名狼藉,却活得恣意放纵,一般的后宅女郎是不敢像你这般的。”
林秋曼翻白眼道:“那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郎君定下的?规矩。”
李珣:“礼制,传统,前人兴起,后人跟随。”
林秋曼不想跟他辩理。
两个不?同时代的?产物是很难达成一致认可的,更何况他还是封建权贵,并且还掌握着生杀大权,是可以越过律法杀人的贵族。
见她露出兴致缺缺的样子,李珣看她道:“怎么不?说了?”
林秋曼严肃道:“我不?想留遗言。”
李珣:“……”
林秋曼打哈欠,“困了。”
“自个儿躺着,我守夜。”
她疲倦地躺下,火堆暖烘烘的?,地上铺了厚厚的?枯叶,倒不?会觉得冷。
李珣则坐在旁边闭目养神。
半夜林秋曼醒了一次,觉得肚子饿,便撕下一块肉干放到火堆上稍稍烘烤一阵儿再吃,味道简直不要太美好。
李珣也被她弄馋了,林秋曼好奇道:“我其实一直憋着一个疑问。”
李珣:“???”
“天家姓李,民?间是禁吃鲤鱼的?,那殿下吃不?吃鲤鱼?”
“吃。”顿了顿,“天家的?事嘛,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
啧啧,流氓得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