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是极度享受的,她喜欢人间烟火,也喜欢这大?好河山。
待到?隆冬时,漫天飞雪缤纷,二人很有情趣地听雪赏梅。
林秋曼闻着馥郁芬芳,打趣道:“照咱们这进度,估计到?樊城得明年下?半年了吧?”
李珣不紧不慢道:“无妨,如今京中安定,天下?太平,我?们对以前的大?周皆采取怀柔政策,刚柔并济,百姓们都?不想过?混乱日?子,一时半会儿?不会生事。”
林秋曼:“那极好。”
李珣:“遇到?冥顽不灵的,就打;遇到?听话的,则招安。”又道,“这些年那些大?周权贵被我?们惯养得太好,没甚骨气,倒是底下?的些许士大?夫很有风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很值得敬重。”
两人就前大?周的一些治国话题聊了起来?。
李珣的包容性极强,他会认真分析别人的好与坏,然后将实情糅合,得出一套属于自己的理念见解。
林秋曼单手托腮看?他,是欣赏崇拜的。
接近年关时,京中出了变故。
当初李珣离京的路线无人知晓,包括宋致远等人。
为防被追杀,他甚至安排了五六队车马伪装。
他不信任所有人,但华阳,他却是信的。
这道消息是华阳传来?的,她是唯一知道他去樊城路径的人。
当时李珣正?同林秋曼用饭,两人还商量在城里过?年。
老陈匆匆而来?,拿着京中送来?的信函道:“郎君,京中告急,华阳府求助!”
林秋曼诧异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李珣放下?筷子,接过?信函来?看?,只有简短几句。
圣上病重,楚王造事,速回夺位。
李珣若有所思地把信件递给老陈,“你自个儿?慢慢用,我?去商量些事。”
林秋曼点头,心里面虽困惑,却也没有多?问。
晋王府的几个随从旧部聚在一起商议,有人质疑这封信函真假,也有人振奋高?兴,李珣则一脸凝重。
老陈道:“郎君是回还是不回?”
李珣轻轻摩挲血玉,“自然要回的。”顿了顿,“老傅你们先走,去打探实情。”
傅东来?道:“领命。”
李珣:“先去跟玄甲营那边联络,莫要贸然现身,以免打草惊蛇。”
傅东来?点头。
接下?来?一众人又细细商议了一番。
林秋曼独自在屋里有些忐忑,她来?回踱步,莲心安抚道:“主母勿要担忧,殿下?会想法子的。”
林秋曼正?色道:“能让大?长公主传信来?,可见是出了大?事。”
莲心闭嘴,心里头也七上八下?的。
也不知隔了多?久,李珣才进房来?,莲心退了下?去。
李珣握住林秋曼的手道:“京里头出了岔子,我?得回去一趟。”
林秋曼急急问:“什么岔子?”
李珣沉默了阵儿?,才道:“圣上病重,阿姐唤我?回去。”
林秋曼难以置信,“圣上才多?少岁数啊,年纪轻轻的怎么就病重了?”
李珣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只道:“此事来?得紧急,你一路颠簸是吃不消的,先暂且留在此地,等我?平了这事再来?接你,如何?”
林秋曼不高?兴道:“要等多?久?”
李珣想了想,“我?也吃不准,最?早也得等到?来?年开春了。”又道,“我?把陈叔留在这儿?,有他照应你们,我?回京也要放心得多?。”
林秋曼没有说?话。
李珣轻轻捏她的脸,“不高?兴了?”
林秋曼:“大?过?年的,晦气。”
李珣失笑,“我?也不愿。”
第二日?李珣把她送到?隔壁的小县城藏身,是个乡下?地方?,颇清净。
临走前两人腻歪了阵儿?,林秋曼道:“一路可要小心些。”
李珣亲昵地蹭她的额头,“你也要保重身子。”
不多?时外头传来?声音,“郎君,该走了。”
李珣应了一声。
林秋曼替他整理斗篷,认真地看?了会儿?他,“去吧。”
李珣亲了亲她的面颊,这才开门出去了。
这一去,又是好几个月。
乡下?僻静,照料她们的钟大?娘不是个多?话的人,林秋曼适应得也快,日?子虽然枯燥了点,但胜在清净。
过?完年后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林秋曼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晒太阳。
钟大?娘家养的土狗在她脚边打盹儿?。
那狗子叫阿黄,特别亲人,林秋曼很喜欢逗它?。
老陈去河边钓了几尾鱼回来?,林秋曼兴致勃勃地拿它?来?熬汤。
晚上人们坐在一起用饭,钟大?娘赞道:“林娘子的手艺好,这汤真是鲜得咬舌头。”
莲心替老陈盛了一碗,“陈叔钓鱼辛苦了,多?吃点。”
老陈笑道:“你们若是喜欢,明儿?我?还去钓几尾回来?。”
林秋曼:“那敢情好。”
日?子过?得慢悠悠的,钟大?娘家的母鸡孵出一窝小鸡仔,院子里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暖春山花烂漫,蜜蜂嗡嗡忙碌个不停,乡下?的人们已?经开始备秧苗了。
待到?清明时的某天,钟大?娘从市集上采买回来?,兴致勃勃地跟林秋曼等人八卦道:“这天真是说?变就变!”
林秋曼:“???”
钟大?娘:“我?今儿?听到?集市上都?在议论?,说?上头又换了一个天皇老子。”
莲心好奇问:“皇帝的年纪又不大?,怎么又换了?”
钟大?娘拍大?腿,“嗐,天家的事,谁知道呢。”
莲心八卦问:“换成哪个了?”
钟大?娘认真地想了许久,才道:“好像是那个什么楚王?”顿了顿,“不对,是那个叫什么晋王来?着?”
林秋曼:“???”
莲心:“!!!”
老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