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众人是怎么想的,西泽还是去找了中原中也,把炸弹狂客丢在了侦探社。
至于侦探社的众人要怎么处置这个搅乱治安的人,都和他没有关系了——西泽只是护中原中也的短,而不是护港黑的短,这一点是相当重要的,森鸥外最好明白这一点。
在办公室找到对方之后,西泽动作自然地推开了摆在桌面上的文件,然后一撑手坐在了中原中也的办公桌上,撑着下巴盯着对方那张脸:“什么事?”
“也不算是特别重要的事情。”
于是,中原中也把森鸥外要为他举办欢迎聚会的事情告诉了他,西泽本来是觉得没有一点兴趣的,但是听到可以邀请人来的时候,他问了一句:“太宰治可以过来吗?”
中原中也:“……”他就知道。
有种微妙的不爽,又有些意料之中。
他不知道为什么西泽在知道了太宰治的性格之后,还喜欢和他玩在一块去,他们两个看起来不像是能够成为朋友的类型。
但是既然说了可以让他随便请人来,就算中原中也不喜欢太宰治,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可以,只是到时候boss大概会哭吧,”中原中也的嘴角抽了抽,“不过,我后面又想了一下,如果太宰知道boss会在你的欢迎仪式上露面,那家伙大概就不会过来了,他连走进港黑大厦的兴趣都没有。”
他是知道太宰治叛逃的隐情的,虽然不太理解为什么那条青花鱼也会有朋友这种东西,但也突然也没有以前那样觉得他无法让人理解了……当然,厌恶还是厌恶的,这一点没法改变。
在太宰治离开港黑之前他们的关系就水火不容了,宿敌是最好的形容词。
“放心吧,他会来的。”西泽说道,“我让他来,他就会来。”
到时候他会告诉太宰治他想知道的死后到底是什么情景,他相信他会对这个非常感兴趣。
闻言,那种微妙的烦躁感又涌上中原中也的内心了,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
那种仿佛两人之间有一个小秘密的怪异感觉让他无法忽视。
“别乱想了,根本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西泽看着他纠结的表情,想了想,还是说道,“只是他对死亡很感兴趣,我知道什么是死亡,用这个来诱惑他,他一定会过来。”
毕竟聪明人总是好奇心旺盛,就连太宰治也不能幸免。
“不需要给我解释,”中原中也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染上了温度,因为西泽听到了他那微妙的心理活动,于是遮掩道,“我根本就不在意这个。”
西泽困惑:“可是中也脑海里就是在想着——”
他的话还没说完,中原中也蓦地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心虚地看了他一眼。
“我真是败给你了,我承认刚才脑海中都在想你,行了吧?”
西泽扒拉开他的手,满意道:“这还差不多,我不喜欢撒谎的人类。”
中原中也:“……还有呢?别的人邀请么?”
其实在他心底还有个疑惑,那就是如果说西泽是被他召唤现世的话,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熟悉他的英灵同样出现?
听到这里,西泽心有戚戚道:“都是宿敌,绝对不能邀请。”
但是……中原中也觉得不对劲,总不可能都是敌人吧,难道一个朋友也没有吗?
西泽耷拉下了头道:“没有。”
中原中也:“……”糟糕,失算了。
但很快,英灵就振作了起来,毕竟那些宿敌中也不乏好人存在,和他们相处虽然总要打架,但却并不让人反感。
毕竟很多朋友都不能做到这一点,起码“宿敌”这样的感情是摆在明面上,根本没有可能作假,再糟糕也不会糟糕到哪里去了。
“这样的话,还有……”西泽思考了一下,“江户川乱步。”
他没记错的话,就是叫这个。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你见过他了?他找你说话了吗?”
江户川乱步是武装侦探社的核心人物,可以说侦探社就是为了他而建立起来的。
这是一个充满一团孩子气的任性侦探,拥有着极高的智商和判断力,很少有人能够做到在他的面前伪装。
作为港黑的干部,中原中也和他有过几次打交道的机会。
乱步那种程度的推理能力,哪怕并没有实质的攻击性的异能力,也不容小觑。
就连中原中也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头脑实力,恐怕连太宰那样的家伙都没有办法蒙骗过乱步的眼睛吧。
西泽想了想:“算是见过了吧。”
对方那双玻璃珠子似的漂亮翠绿色眼眸,散发出的光彩比他手里的弹珠更加明亮。
虽然他们没说话,但是对方的视线却根本没法忽略,乱步确实是一直在看着他。
……说实话,西泽对这类聪明的角色好感度天然高一些。
因为越聪明,思维方式就越清晰简洁,就像列在试卷上的标准答案,西泽当然更加喜欢卷面整洁的考生。
他还挺好奇乱步是怎么沉得住气不来找他说话的,因为乱步不是那种擅长忍耐的人,而是像个小孩子那样直率,结果这次虽然脑海中一直嘀咕着“想认识”,却根本没有付诸行动。
所以是在欲擒故纵吗?
还是说觉得和他说话就是输了,要让西泽主动去和他搭话?
可惜那个时候西泽的注意力是放在太宰治身上的,只是稍微分了点心去听乱步,所以并没有完全理解他在想什么……
唔……
一边想着,他转移注意力去看向中原中也,却面露迟疑,伸出手揉了揉眼睛。
嗯……?
等等,在他面前,中也为什么变成两个了?
西泽愣了一下,又低下头使劲地揉了揉,再次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但还是没变,甚至更加眼中了——中原中也变成四个叠影。
他甚至感觉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困倦再次涌上了他的身体。
“中也……”
“怎么了?”
本来还在等他说话的中原中也立刻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又听到他用困惑的语气叫他的名字,他不由皱眉,心底升起了一抹担忧。
“是眼睛受伤了吗?”他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握住了西泽的手臂,把他乱动的手轻轻拉开,询问道,“还是说进东西了?”
“都没有。”西泽回答道,“中也,我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