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带着凌焉回到家中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她将凌焉放到房间床上,不顾自己满身的汗水,立刻跑去打水帮他清洗伤口。
看着那已经黑的发紫的伤口,白梨有些手足无措,握着帕子的手在不断地颤抖。
回来的路上她本想帮凌焉吸出伤口的蛇毒,但是凌焉却说什么也不同意。他说碧渠的毒液厉害无比,以她自己的修为根本没办法抵抗一分一毫,触之必死。白梨才只得作罢。
她学着以前看到过的方法,拿出家中的烈酒擦拭了凌焉的伤口,听见他无意识的呼痛声,白梨心如刀绞。
将自己仅有的一些解毒镇静的药草捣烂后敷在凌焉的伤口上,剩下的一些喂入凌焉的口中,看到他紧皱的眉头一点点放松,白梨才匆匆忙忙跑出去寻找大夫。
灵云城不愧是凡间最热闹的都城,此时亥时已过,东街上仍有医馆尚未打烊。
白梨冲进医馆,见一白嫩幼童正在分辨草药,立刻上前问道:“大夫在吗?我有要紧的病人。”
幼童停下手中的活计,扫了狼狈不堪的白梨一眼,稚嫩却镇静地回答她:“我就是这百寿堂的大夫,你是病人?”
这奶生生的白瓷娃娃是大夫?白梨睁大了眼睛,很是不相信。
奶娃娃等了片刻没等到回应,抬头一瞧,正巧看到白梨眼底的怀疑,原本平静的神情立刻变得有些生气,“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既然不相信我你可以再去找别的大夫。”
这样愤怒的情绪出现在他的脸上,只显得尤为的可爱,让人忍俊不禁。
白梨使劲抿了抿想要上扬的嘴角,向他表示了自己的歉意,“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只是见你如此小的年纪便能治病救人,心中佩服又羡慕罢了。”
奶娃娃不甚乐意地轻哼一声,微微扬了扬下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看在你认错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他将最后一株草药仔细的闻了闻,放到了对应的抽屉中,接着道:“好了,接着说。你是病人吗?”
“我不是。”白梨想到家中的凌焉,心里就着急得很,“是我的朋友病了,他被一种碧渠的蛇妖咬伤了肩膀,中了蛇毒,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大夫你能去我家看看吗?”
“碧渠?”幼童有些惊讶地张张嘴,这种蛇妖可是不常见啊,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一些什么,神情忽而严肃,“你们去了落叶林?”
白梨急忙点点头,没有隐瞒。
“哼。不知死活。”奶里奶气的一生训斥让白梨脸有些红,“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你这样低的修为也敢往里闯?要不是拟运气好今日找上了我,你的朋友可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白梨虽然有些羞愧,但是听出了他话中有答应救治凌焉的意思,那羞愧便被激动和喜悦一扫而尽。
小小的娃娃提着一个小小的药箱,跟着白梨往家走。因为医馆也是在东街上,两人走了一会儿也就到了。
这位小大夫看着躺在床上的凌焉,对他进行了一番诊断。一阵折腾下来,竟是神色莫名地瞥了白梨一眼,“确实是碧渠的毒,但是却中毒不深,几日药石下去,便可痊愈,只不过损伤了部分修为而已。由此而见,这蛇妖并不打算取他性命。”说完就写了一个方子交给白梨,“喏,这是药方,照着做就行了,五天必然痊愈,若是不好,尽管来砸了我万寿堂的招牌。”
这话说得甚是张扬,白梨低头看了一眼药方,先就被这孩子苍劲有力的自己震惊了一下,等全部看完,她才不得不感叹,这孩子有的是张扬的资本。
“谢谢大夫,不知这诊金是多少?”白梨这段时间刚开了新酒馆,换了新房子,身上还剩的银钱并不是太多,她有点担心着娃娃狮子大开口。
“不必。”小娃娃一本正经地将自己的药箱收拾好,“不收你诊金,你记得日后替我做一件事就可以了。”说完也不管白梨答应与否,就挺着自己小小的身板往外走。
白梨手中握着药方,听见那已经走得很远的孩子对她说道,“记住,我叫夜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