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扭头仔细看了眼陶影,眼里忽然迸出惊艳的光,再看随远行时,眼神就带了几分暧昧的意味,他凑近随远行,砸了咂嘴:“换位?成,兄弟,得手了可得感谢我。”
随远行长眉微敛,并不答话,身子一侧,就要同他换位置。
那边的陶影却忽然从包里摸出个东西,塑料袋“撕拉”一声被撕裂,电光火石,男人凄厉的尖叫划破整个车厢。
随远行眼神一寒,手臂肌肉微微鼓起,一把将暴怒的男人从陶影身前格挡开来,对方踉跄一瞬,肩头晃荡着一个白色的东西,不死心地冲上来举手又要挥向陶影。
周围人早已散出一片空地,随远行伸脚悍然一踹,男人“嗷”地一声长嘶,捂着裆部倒在地上,哀哀嘶嚎。
随远行微微偏头,声音冷沉,问陶影:“怎么了?”
陶影不答,伸手推了推他,但随远行像铜墙铁壁一般将她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一股子她不开口决不让位的气势。
她只好说:“他摸我腰。”
随远行咬肌紧绷,瞳孔深黯,扫一眼地上躺着如一滩肥肉的男人,两步走过去,抬脚狠狠又踹了上去。
男人手还捂着裆部,弓着身子像只肥硕的虾,随远行的攻击如同泰山压顶,他来不及护住脸,就被他一脚踹到脸侧,脑袋像被人掰断了一般,“咚”地一声重重敲在地板上,声音巨大地直教人牙酸。
一个女孩儿盯着男人的脸看了几眼,忽然惊呼:“这个人,之前也……过我。”
原来是个惯犯。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反应过来,有人义愤填膺地冲上来便打,车厢一改方才的寂静,闹哄哄地全都是男人的求饶与哭嚎。
随远行却一步退回陶影身边,偏头看了她一眼,陶影心中不由一跳。
他面无表情,薄唇紧抿,长眉微拢,瞳仁里情绪深不见底,呼吸分毫不乱,陶影却一瞬间就看出来,他是动了大怒。
“我没事……”他刚帮了她,陶影不好再给他甩脸色,“他就蹭了我一下,其实没算摸着。”
——还不如不解释。
随远行胸腔里气血翻涌,抬手松了颗衬衣扣子,轻吁一口气,才忍住那股暴怒。
他微微一扫旁边已经被打的气息微弱的男人,他还弓着身,刚才踹在他裆部那一脚,随远行确定,几乎半废了他。
以前,他其实很少有这样情绪外放的时候,除了陶影提出离婚那一回,他失控个彻底之外,随远行通常是不动声色的。
陶影潜意识里,其实有些怕这样的他。
她嘴唇翕张,最后没滋没味问出一句:“你没事吧?”
他是打人的,能有什么事?随远行眼里的暴戾逐渐褪去,眼见她怂儿吧唧的模样,眸子里的冷硬缓缓软化,闪过一丝无可奈何,他低声说:“我怕你有事。”
那边众人已经散去,男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随远行摸出手机报了警,这才看清男人肩头带着的白色东西是什么。
——一个食指粗的医用注射器,针头已经深深扎进男人的肉里,徒留器身在外面荡来荡去。
终于知道男人当时为何发出那么凄厉的叫声,随远行示意陶影:“你扎的?”
陶影表情坦荡:“是。”
随远行:“……”
“我扎进去后,还故意绞了好几下。”陶影补充,“方今给我这玩意儿还真挺好用。”
随远行:“……”
静了片刻,他夸赞道:“干得不错。”
警察来的很快,一看那咸猪手,便露出厌恶的神情:“你第几回了!”
果然是个惯犯,将他带回警局,顺带陶影与随远行也要去录口供。
陶影暗地里叹口气,临到头,今天还是得进一回局子。
男人被带进去了,陶影和随远行坐在外面,询问他们的是个小年轻。
小年轻问:“你们俩认识吗?”
“不认识。”
“夫妻。”
两人异口同声,警察一听,饶有兴趣道:“哟,吵架了?”
陶影瞪随远行一眼,从牙根里咬出两个字:“前夫。”
随远行慢条斯理,挽了挽袖口:“争取‘减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