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之中的女子唱童谣,还能是因为什么?褚清回道:“她想孩子了。”
“四月四……”
“五月五……”
……
“十月十……”
“来尾来……”
疯女人缓缓唱完,忽然哭了起来,将自己缩成了一团,“渟立,不疼啊,不疼了,母后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母后?后宫中有子女的妃嫔中,可只有皇后才能自称一声母后,其余妃嫔都是自称母妃。
这疯女人是皇后?
先帝的皇后?!
渟立……楚渟立?
褚清走上前,试探的小声唤道:“皇后娘娘?”
声音落下,他清楚看到门缝里蜷缩成一团哭得抽搐的女子猛地一顿,翻身坐了起来,扒着门缝看他。
当真是先皇后。
褚清记得,他来大楚前看到的资料上记载,先皇后已在三年前病逝,怎会出现在这里。
褚清心思急转,还欲继续试探,身后却响起几道细微脚步声。
有人来了。
褚清往后退,尖叫一声往外跑。
铃音被吓了一跳,冷宫里有什么东西?!主子胆子大都被吓成这样,她就更别说了,铃音看都不敢看一眼,尖叫一声跟着褚清往外跑。
暗卫来禀,说褚清到了冷宫地界,楚渟岳恐有变故发生,亲自走了一趟。
不想刚到,就看到他们主仆俩抱着头蹿了出来,显然被吓的不轻。
褚清泪眼婆娑,看清前面之人是楚渟岳,叫了声“皇上”就扑了过去。
楚渟岳往左边移了一步,避开褚清。
褚清扑了个空,连衣角都没挨着,但这并不妨碍他对着楚渟岳哭诉,“皇上,臣好怕……”
楚渟岳冷眼看着他,褚清丝毫不受影响,自顾自道:“皇上,皇宫里怎么还有这么破败的地方……还、还有声音在又哭又笑,是不是鬼啊……皇上,她还唱歌……鬼还会唱歌啊……臣好害怕……”
褚清捏着衣角,擦掉眼泪,红着眼可怜巴巴望着楚渟岳。
“……”
楚渟岳:“侍君怎会到此处来?”
褚清吸了吸鼻子,说话时鼻音很重,“皇上,不是臣说,您也太节约了,晚上宫道上也不多点两盏灯……臣和铃音人生地不熟的,这宫道又处处一样,等咱俩反应过来,已经迷路了。迷路就罢了,还听到、听到鬼唱童谣,吓得我们主仆俩抱头鼠窜……”
“皇上,还好您来了。臣与铃音一直走不出去,那唱歌的声音还一直在,臣都怀疑遇上鬼打墙了……”褚清哽咽道,硬是挤出两滴泪水,“臣怕再也见不到皇上了。”
铃音听着他哭哭啼啼胡说八道,抽噎了一下,泪水迷蒙地看着褚清,震惊于褚清所说。
“没事了,哭什么?”楚渟岳第一次见男人哭,一个头两个大,“回宫歇息。”
“皇上,您陪臣回去好不好……臣怕……”褚清低低道。
“……”
楚渟岳扭头吩咐,“周粥,送侍君回青衍宫。”
周粥应下,朝褚清道:“侍君,随奴才来罢。”
褚清依依不舍看了楚渟岳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只好跟着周粥离开。
铃音保持沉默,默默地跟着褚清,默默的离开。
楚渟岳回眸望了一眼,往前走,在冷宫大门前停下。
在他的位置,能清楚看到曾经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皇后扒着大门,神经质的从门缝往外看。
楚渟岳身后跟着亲信,亲信手中提着宫灯,明亮的光照亮了冷宫前的一片空地。
疯女人眯了眯眼,看清了来人,忽然怪叫一声,用瘦弱的后背抵住沉重的宫门。
“你不许进来,不许折磨我儿……不能进……”
她神神叨叨念叨着,将宫门抵得紧紧的。
“去把门打开。”楚渟岳吩咐。
他话音一落,无端触动疯女人脆弱的神经,疯女人发狂般尖叫起来,满嘴谩骂,“狗东西!贱种!你不能进来,本宫不允许你进来!啊——!”
亲信看向楚渟岳,楚渟岳面色不变,“开门。”
“是。”
亲信应下,利落踹了宫门一脚,隔着厚重的宫门,直接将疯女人踹开。宫门显出一条缝,亲信将锁掏出来打开,推开门,让楚渟岳进去。
疯女人脸色狰狞,扑向楚渟岳。亲信伸手将她拦住,楚渟岳目不斜视,踏入主殿。
主殿内连通了一个地下密室,说是密室,不若说是地牢,里面囚禁着楚渟岳恨不得千刀万剐之人。
疯女人看他进入主殿,用劲全身之力挣扎扭动,吼道:“贱人!你不许进去!你不能进!你又想对本宫的儿子做什么!你不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