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清拍拍锦鹤,喂了它一颗凝气丹,
“走。”
锦鹤低头轻柔地蹭了蹭她的掌心,颈部修长,羽色素白,体态飘逸雅致。而后振翼高飞,直往山峰上的斗台而去。
“定和峰文宾,对,化元峰莫从石。”
南华清没想到一上来就看到文宾的对战,她拦住了锦鹤继续往前飞的倾向,想着巫娴那边还未开始,就停留在了这一个斗台。
每一个斗台周围都聚着一圈圈弟子,或纯粹观赏,或探究,或跃跃欲试……
斗台中央的弟子说完对战名单就连忙退下,生怕被误伤。之前有过急性子的修士直接上来就开打,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嘿嘿,这家伙御剑术使得不错嘛。”旁边的同门看着那弟子溜得飞快,乐呵了。
南华清转头看去,哟,还是个熟人。
“南师妹是化元峰弟子?”靳岳然显然还记得她,有些惊讶问道,只因这片斗台在化元峰上。
除了定和峰和长饶峰的斗台属于筑基弟子比斗,其它六峰皆是练气期弟子对战,他看着南华清这悠哉模样也不像是参加大比的,便也以为她是这峰的弟子。
南华清摇了摇头,她深知此人多话,目光往台上一扫,忙道,
“要开始了!”
靳岳然瞬间被斗台吸引了全部心神。
稳坐高台的扶化真人看见这边二人已经就位,点点头,示意弟子可以将此方斗台的防御阵法开启了。
文宾身着内门的蓝白弟子服,谦和温雅。
对面的莫从石一身暗衣,灰扑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穿的是杂役弟子服。
两人皆不是多言之人,互施了弟子礼后,就战到了一起。
“文宾师兄使得法宝是笔啊。”南华清有些惊讶,这可少见,他也不是乾纹峰弟子啊。
靳岳然吊儿郎当,“笔从聿载言,很符合他不是吗。”
一方彤管含丹,兼毫攻势圆润坚劲;一方扇如葵叶,挥、折、点、划间如立残更箭,凌厉非常。
笔扇同为怀袖雅物,此刻却显出截然不同的风采。
二人下手毫不留情,时有术法飞溅,着实精彩,引得其他斗台边的弟子也围了过来叫好。
“文师兄,揍他丫的!”
这是魁梧的体修,简直恨不得自己上去。
“小心后面文师兄!”
同峰女修担忧出声。
“快快快,这厮左侧有隙,哎、呀……”
这是看到错失良机,直拍大腿痛惜的师弟。
……
众弟子虽是旁观,这并不妨碍他们感同身受,或喜、或怒、或惊,有时候斗法未必是最精彩的,看周围弟子的反应也别有一番趣味。
南华清忍俊不禁。
“原来你在这儿啊!”巫娴骑着另一只锦鹤过来,发现了她。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旁边突然爆发出来,震耳欲聋,吓了巫娴一大跳,南华清差点一灵藤甩过去。
其他弟子侧目。
“这位师兄你瞎嚷嚷什么?”巫娴瞪了他一眼。
靳岳然面色苦丧,“叹我这兄弟,开门儿黑啊……”
“开门儿黑啊!”
像是响应了他的哀嚎,场上形势再生变化。
南华清凝神看去。
文宾显然深谙用笔之法,落笔沉肩,坠肘点画,灵力厚实聚集于笔锋端,形如笋状。攻来之时,笔毫圆满如枣核之形。
每招每势并非求快,却让人觉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只因他笔笔逆入都具变化,少以转动可四面皆应,或攻、或守、或截去退路,实在难缠。
但这灰不溜秋的对手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远处的扶化真人淡淡扫来一眼,端看他如何应对。
文宾俯身而点,尽量忽视左肩上的疼痛,手上毫光迸发。
笔身佳青如玉,本为君子器,此时却锋芒无匹犹如刀刃,灵气从笔尖蓬勃而出。
无波浪处亦生波浪!
波浪如潮,危机将至,让人愁不归眠。
莫从石真是应了他的名字,遇到何种情状且如石般磐稳。他持扇色暗,挥之迅疾如风,两器轰然碰撞!
千百愁杀,玉秀生铜池。
他摇扇生风,扇面被笔锋点上依旧稳健。
文宾望向他面上惊异。
怎么可能!
南华清想她知道靳岳然为何惊呼了。
“你急了。”莫从石忽然开口。
文宾攻势突然变得猛烈,法器急回后疾下,凌空而落好似惊蛇入草,气动长息,一笔挥去裂空生寒。
忽然冷风频度,巫娴受不了用灵气撑起一个保护罩。
莫从石运扇飞起直来,无比轻熟,如燕下翻池、乌惊傍桐,一扇清风洒面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