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混蛋!”靳岳然看不过眼了。
南华清对其做法也不甚赞同。
一笔书就,重重见险津,钻锋破芒。这一击精劲丰实,意在笔先,却是文宾竭尽全力了。
“哎?”扶安真人惊疑一声。
此击被扇截住,骨力强健,莫从石冷眼瞧着,扇面往下直压!
文宾觉手上如举千斤,不妨侧处扇勾一亮,他面上忍耐一闪而过。忽然全身汗毛为之涑栗,扇面在眼前放大,当胸轰至内息翻腾,整个人倏然弹射而出。
南华清反应迅疾,灵藤脱手环住文宾一拽回。靳岳然接住了他,也不顾忌直接掀起他的衣袖。
一片青紫乌黑,被扇勾之处已是见红。
“他……力劲好大。”文宾无力。
巫娴慌慌忙忙翻着储物袋,“我我这里有回春丹。”
靳岳然只觉气上心头,他将文宾推给南华清扶住,自己跳上了斗台,“喂,你别走!”
“莫从石,”他喝住,“你既然早就能打败对手,何以还这般耍弄羞辱同门,让人不齿!”
莫从石不耐,他嗤笑一声,“哼,同门……你觉得这是羞辱?”
“我见文师弟凡是起笔都有逆势,笔笔逆入,笔机不到笔锋不出。每每皆是如此,行笔这般规矩实在无法让人眼拙,在下不才,就喜欢当这打破规矩之人。”
“本想着文师弟数招以来总有改变,没想到他冥顽不化,不懂斗法从僵的弊端,怎可怪我?”
话毕挥袖离去,实在个性。
“我呸,一个体修还装成法修的样子……”旁边的女修唾弃道。
巫娴认出了她,这不是化元峰某位人见人爱的师妹吗,
“喂黎欢欢,他可是你们峰的。”
黎欢欢瞧见她也没好气,“谁想跟他一个峰,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讨厌死了。”
这边的情景被两位金丹真人收入眼底。
“没想到文宾这孩子,杂事加身还能在术法上修炼得这般精粹。”扶安真人对身边的师兄赞许道。
文宾在入敬事堂前也是天资甚高,修行不倦,在众峰主、长老处留下好印象,所以当他自愿到敬事堂帮朱管事处理杂物时,一些真人都有点惋惜。
这修士啊,当然以修行为主,敬事堂职权再大,也耗时颇多占去了修炼时间,才是得不偿失啊。
扶化真人赞同地点了点头,但他似乎对另一位兴趣更甚,“莫从石这弟子也是上佳,观察细微,自有想法可见悟性颇高。这样的好苗子先前怎么没听说过。”
扶安真人皱了眉头,他性情温和,一心炼丹的性子很是纯粹,喜恶半分不遮掩。
“许是外门弟子吧……虽然胜出,可这般逗弄同门,莫从石也太目中无人了。同门之间不应该和睦相处吗?”
扶化真人叹息,他这位师弟实在被师父护得有些不知世事了,把一切想得太过美好。就算是宗内的金丹真人之间,也偶有不睦、较真的时候,更别说弟子们了。
他们同出青阳老祖一脉,也难怪师父让他当化元峰峰主了,师弟这般性子,安心炼丹也就罢了,若让他管理化元峰里上下事务,恐怕是要一团糟。
“年轻人嘛,锋芒必露也是正常。”扶化真人不甚在意。
见扶安的神色似有不赞同要开口,他连忙道,“文宾确实不错,师弟可有将他收为亲传弟子的想法?”
扶安真人果然不再纠结莫从石的事情,犹豫一瞬还是推辞了,“免了吧,我一心炼丹,所收弟子也是有火、木灵根的居多。可文宾瞧着……倒更适合扶亥那一脉的。”
“我还是不跟扶亥抢弟子了。”饶是喜恶随心的扶安真人,提起乾纹峰的峰主扶亥也是头疼不已。
“那就罢了。”扶化真人也不强求。
师弟不收弟子,他是打算要收的,这一届的宗门大比,他可得好好看了。
***
“你俩倒是打不打呀!”
“就是,斗台之上话家常呢。”
“要聊能不能下来聊,同宗弟子就别浪费时间了,又不是三宗法会……”
众多飞行法宝、锦鹤在这个斗台旁边围了一圈,来自各峰的弟子你一句我一句,群情激愤。
哪里来的两个奇葩,一上斗台就互相恭维起来了,师兄长师弟短的,直让旁人想一脚一个都踹下去。
巫娴看得津津有味,一点都看不出下一场就要上的紧张。
“三宗法会是什么?”南华清递给她几个罗无果,这还是上次们南一行收集到的灵植种子,总算是结果了。
巫娴接过来就开吃,“唔……还是你有准备。三宗法会就是三大宗聚集的法会啊。”
南华清作势就要拿回来。
“哎哎不是不是,我认真来,”巫娴闪身躲过,笑语嫣然,“就是我们跟另外两大宗论道、交流、切磋的盛事了。四十五年一次呢。”
“三宗是?”
巫娴接着说,“通峰应原的太玄宗,也就是我们。还有北旱的佛宗、贯清的天汇剑宗。”
“等等!”南华清突然高声,“……北旱,巫娴你可知法华浮宗?”
这一嗓子,巫娴果子差点掉下去,她无奈地拍开了凑过来想偷吃的锦鹤的头。
“佛宗就是法华浮宗啊,不过是世人所称,佛门圣地当然叫佛宗。听说他们自己的弟子才坚持自称法华浮宗。华清你从何得知?”巫娴好奇道。
原是北旱的佛宗弟子。
南华清思绪翻滚,随意应和了她一两句。南华清下意识不想把慧静之事说出来,当然,涉及到其他事情,她也不能说。
斗台传来一连串的大笑,两人望去,台上只剩一人了。
“师兄,承让了!”那位师弟眼中狡黠。
周围一片嘘声。
旁边躺在葫芦上的练气小弟子突然惊醒,“怎么了怎么了?”
“什么时候开打的?怎么就承让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