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该是这种任人安插,捏扁搓圆的性格才是。
许还业见章郁云想起他的97小娘鱼了,“放心吧,都挺好的。没给你的人累着。”
章郁云侧首睨一眼他,说话着实不中听。
不中听的还在后头呢,“你最近什么play啊,叔侄啊,那位梁小姐喊你叔叔?”
章郁云:……
脸色很差。
许还业笑地一本正经,“人家自己说的,说你是她叔叔。”
*
工作室到四点半下班,没活干的都可以准时走了。
梁京的冷板凳继续在坐,到点了,她也没留的必要,关电脑要走的时候,她朝许总办公室本能地瞥了瞥,岂料看到章郁云站在门口,目光正巧朝她这边看,
二人意会到彼此。章郁云朝她勾勾手,口里出声道,“梁京,过来一下。”
半个月前,奶奶告诉她,章爷爷有心想给她找个活干,问她愿不愿意去。
梁京短暂思索后,点点头。
奶奶面上多有担忧。
过去那段时光,她最严重的时候,曾经夜夜梦魇,见不得半点血腥的东西。动辄就休学几个月,奶奶怕她有抑郁自轻念头,日夜地守着她。
这几年梁京好多了,奶奶还是不放心。
可人是社会群居动物,她不能一直边缘性地存活着,这一点奶奶一直清楚,不然她不会陪着圆圆这么多年,再困顿,都没有放弃去学校,因为那是每个孩子社会化的过程,好在她如今学业圆满结束了。
梁京宽慰奶奶:想的时间不如拿来做,这不是您常教我的嘛?
她想叫自己去忙生计只是一方面,她又重新做那些怪异的梦了,她没有告诉奶奶,也没有告诉沈阅川。从前她也觉得自己是病的,浑浑噩噩,好像自己都不是自己的。
离她最近的那个梦,见闻里最新的那个人,叫她隐隐有心痛的感觉。
心血里有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在滋长一般。
正如此刻脚下的步子,她隐约觉得,离他近一点,也许就离那个梦近一点。
或许那个梦能解。
“怎么样,在这里还习惯嘛?”办公室门口的人,抱臂倚着门框,问候她。
他人生得眉清目秀,与他弟弟的少年俊俏感相反,这人似乎骨子里透露着四平八稳的城府,也许是年纪的缘故。
梁京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看着他,更像是审视、端详,像想要参透一副画里的玄机那样微微蹙眉凝神状。
章郁云当她有爱发呆的毛病,伸手在她眼前晃晃,“想什么呢?”他口吻很随意,又像不耐烦。
“很好,谢谢。”她回应他。
很好就好。那么,他就要唬人了,“我怎么成叔叔了?”
梁京脸上讶然,晕出些不正常的潮红,瞬间明白他喊她过来的不快。
章郁云继续道,“改回来。哥哥就是哥哥,别给我抬辈分,我也不想占你爸爸什么便宜。年纪大了,对这些计较得很。”
梁京形容晦涩。
倒是章郁云嘴上不说,小小年纪,嘴还蛮碎。他想骂人的,可是看着她这张脸却怎么也骂不出口,自我安慰,算了,不和小孩计较,还是个脑袋不灵光的小孩。
他没事了,“你去罢。”
话音将落,小孩扭头就走。呵,脾气还挺大!
“好好学。有什么不懂就问。”他最后招她一句。
梁二小姐没回头。
章郁云:惯得你。
*
下午五点过后,章郁云从工作室离开,他坐进车里的时候,正巧看见梁京和那个文员一起步行出来。
二人拐弯像是往地铁口去。
车里人还纳闷,车还没修好?还是梁老太太不让开了?
次日,章许二人飞北京的途中,章郁云这才得知,梁京并没有跟公司申请员工车位。
那栋办公大厦,地库车位都是要公司出面租赁,然后供员工无偿使用的。车位本就紧张。面试的时候,许还业和她提过这一茬,要车位及车辆门禁通行恐怕要等一等。
后来许还业一忙就忘记知会管行政及人事的蒋姐了,想是梁京一个刚来的,也不好意思提要求,就每日赶地铁加步行。
章郁云一听,眉眼间能泼出风雨来,很不乐意。许还业看来,就是不爽慢怠了他的人了。
“给你当员工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请问,老子起码的便利都享受不到,凭什么要给你劳神劳力?你他妈多租几个车位能死啊。”
“大少爷,不要钱啊。我们小老百姓敲敲打打,不过是换个方式谋生,能和你们比?你章郁云就是现在躺平吃十辈子也吃不完的祖上基业,当然不懂我们柴米油盐的日子什么滋味。”
小公司又没那么多人,多赁车位干嘛,自然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了。
“她自己老实,怪谁!”许还业不服,那梁京没嘴啊,我忘了她可以找我再说啊。
“滚啊。和你说得着嘛?”
这位爷向来难伺候,他脾气上来了,顺毛捋都不管使。
许还业干脆拿话激他,“当初可是你说的,待遇嘛,过得去就行。就你的人矜贵,老子不惯这脾气啊,有不满不平大可以找我,我开公司是做生意的,不是给你当托儿所的,我还要方方面面想着她,她是谁!”
“……”
章许二人逗留北京的第二日,章郁云的秘书给他来电,说办好了。
也通知许先生工作室的行政人员了。
许还业着实不解,说他章某人养小情人罢,前天在工作室没见他给好脸色;
说不上心罢,又好像老父亲般地舍不得人家受半点委屈;
嗐,公子哥的癖好成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