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丫吃的肉多,杨氏吃的豆子多,总的来说这罐汤还剩了不少,王婶将余下的倒入了小铁锅中,热一热还能再吃上饱饱的一顿。
“徐家媳妇儿,这娃已经生下来了,是个胖头小子,徐老太太肯定会喜欢的,你准备什么时候带他回去认祖归宗?”
徐妍吃完了奶,困意渐渐袭来,听得王婶这话,立马精神抖擞,竖起耳朵听八卦。
杨氏合上胸前的衣衫,双眼瞬间黯淡下来:“老太太重男轻女,这娃她认了,可是梅丫咋办呢?”
王婶拍了拍她的手,淡淡一笑:“放心,你嫂子前不久也生了个女娃,徐老太太不照样疼?再说了,母凭子贵,你现在可是生了个小子,老太太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梅丫不管怎么说都是徐家的子孙,岂有流落在外的道理?”
杨氏叹道:“我怎能与大嫂相比?大嫂是小家碧玉,我不过是个孤儿,选进徐家也是给二爷冲喜的,如今二爷已走,我就算回了徐家,怕也是没啥地位。我不打紧的,就怕两个孩子受委屈。”
徐妍算是明白了个大概,这一世的生母是因为没能生个男孩才被赶出了家门,自己男人又死了,没个靠山撑腰,徐家人便是刀俎,她为鱼肉。
万恶的该死的封建社会,你们若是知道千年后的中国男女比例失衡、许多骄傲的男丁找不到女朋友的时候,连后悔药都没地儿买去!
女人有什么不好!在新社会,劳动妇女能扛大半边天呢!
徐妍愤慨不已,嘴里叨叨不停,像是在哭,却又不像是哭,惹得王婶和杨氏哭笑不得。
“瞧,这孩子在替你打抱不平呢。”王婶忍不住调侃,随即话锋一转,“孩子可有名字?”
杨氏道:“有,二爷在世的时候说过,若将来是个男孩,便取名叫‘琰’,女孩就叫‘燕’。”
和自己的名字就音调不同……徐妍默默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猿粪吧。
王婶听完皱了皱眉,而后笑道:“我一个乡野村妇,不识字,你说的那两个字我只会念,却不知道怎么写。”
杨氏道:“我也不识字。”想了想,从枕头下面掏出一块手绢,轻轻抖开,上面有两个金线绣成的字,“这是当初二爷画了个形,我照着给绣出来的。”
原来是这个“琰”。梁简文帝曾在《谢敕赉善胜威刀启》中写道:“冰锷含彩,雕琰表饰。”乃不可多得的美玉。
新生儿的视线极差,徐妍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看见手绢上的那个字,在心里默默点了个赞,看来自己这位已故的父亲还是个文化人呐。
王婶拿着手绢横看竖看,恁是没看出个明白来,索性给还了回去:“算了算了,有名字就好。最近这一个月你还是少往外跑吧,受了凉对你的身子伤害可大着呢!孩子不能没个户头,按照本朝规定,新生的孩子得在三个月之内起好名录入户籍里,娃是徐家的,自然得落入徐家的族谱。再说了,娃的满月酒可不能少,回徐家办酒席,风光,孩子的身份也能得到证明。”
如此说来,这徐家算是个大户人家?徐妍乐了,看来老天对她还是不错的,并不是穿到了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