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离开徐府之后就不会再有闲言碎语冲击着自己,可谁会想到,昔日百般维护她的二爷,于这些人而言,竟是被她这个“浪/□□人”给活活气死的!
滚烫的泪珠顺着由于寒冷而裂开的脸颊流下,疼痛的感觉再次被激出。
梅丫抿紧双唇注视着自己的娘亲,显得十分无措,她知道大伯娘又在欺负娘亲了,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心里纵然有恨,也只能深深掩埋着,不敢表露半分。
梅丫伸出小手抹掉了杨氏脸上的泪痕,眼眶也微微发热。
徐琰无能为力地趴在杨氏的肩头,蒙蒙细雨和着冷风拍打在他的脸上,真应了电视里的那句广告词——透心凉,心飞扬。
这真是一次不幸的穿越,家境严寒、母亲懦弱就不提了,居然还能遇到这样的极品亲戚?!
玛德,果然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方才刘氏的话已经吸引了街道上来来往往置办年货的行人,眼见着人越来越多,她丝毫不怕家丑外扬,当即将嗓门儿提高,趁热打铁道:“你这恶妇,偷人生了野种,还不知羞耻地找到我徐家想替你和野男人养孩子,以为老太君年纪大了好糊弄?告诉你,天上还有神明在看着呢!”
在刘氏出来之后,徐老太太心里不踏实,想亲自来弄个明白,不料刚被人搀扶至前院的廊子里就听到了刘氏的这番话,不由恼羞成怒,握住拐杖的手剧烈颤抖着。
她之所怒,乃确信了刘氏所言。
徐府门前的街道不知在何时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杨氏只觉一颗心被人扔在地上踩了又踩,早就痛到没了知觉,身后围观之人的闲言碎语于她来说不过是雪地里的几块冰碴,无关紧要。
家里已经没米下锅了,自己的奶水也不足,两个孩子都吃不饱,杨氏心一横,随手抹掉眼泪,向刘氏磕了几个响头:“夫人,琰儿和梅丫头都是二爷的亲骨肉,小妇人用自己的命担保,万望夫人莫要轻信谗言。二爷已经走了,我只想让他的骨肉认祖归宗,以慰二爷的在天之灵!”
刘氏虽然嚣张跋扈,可徐家二爷的死是她的心头刺,曾多次梦见二爷向她索命。这会儿当杨氏说出“在天之灵”时,她的心猛地一咯噔,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杨氏见她没再驱赶自己,以为自己的话说动了她,便继续磕头恳请着。
大理石砌成的地面冰冷而又坚硬,杨氏的额头一下又一下地碰在上面,很快便出现了青紫的伤痕,每天的吃食没有营养,经过这么一折腾,她感觉眼前的事物变得有些恍惚,脑袋也沉了不少。
徐琰随着她的动作而上下晃动,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他很想快点长大,保护这一世的母亲,让她平安喜乐、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