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啐——”
徐琰踢他不着,咗嘴用力吸了口痰吐过去,不偏不倚,正中他的眉心。
所有的喧闹仿佛都在那一刻停止了,世界寂静无声。
瞧着徐之洲眉心那坨缓缓往下滑落的痰液,徐琰觉得自己当初没有报篮球队简直是个天大的遗憾。
“小杂碎,你居然敢吐我口水?!”很快,徐之洲就恼了,他对那两名架着徐琰的跟班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啊,给我打啊!往死里打!没有我的命令谁敢停手老子就跺了他的双手!”
徐少爷的话音刚落,拳脚如雨点般落在了徐琰的身上,梅丫头尖叫着扑了过去,却被徐之洲揪住领口一把给扯了回来。
“求求你了,放过琰儿好不好,他只有五岁,经不住打的!”梅丫哭得撕心裂肺,拼了命地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去保护自己的弟弟。
琰儿是娘亲的命根子,若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娘亲一定会责怪她一辈子的。
徐之洲感觉自己听了个笑话,笑得花枝乱颤:“他以前怎么整我的你都给忘了?挖了陷阱给里面填满猪粪然后诱骗我让我掉下去、刨一盆蚯蚓往我身上丢、趁我不备往我头上泼树漆害得我十天半个月都洗不掉,别告诉我这些事你都不知道?!”
这些……她真的不知道啊。
梅丫来不及解释,一个劲儿地替弟弟求着情。
那两名随从下手极狠,徐琰抱头缩成团,他的身子十分瘦弱,没有多余的脂肪覆盖,拳头落在骨头上,疼痛感更加强烈。他有好多骂人的话憋在心里,可眼下不是逞能的时候。徐之洲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从小就被人捧在手里,整个天下唯他独大。正是因为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他才会为所欲为,只要自己开心,无论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若是惹了祸,总会有人出面替他摆平。
很显然,眼下的自己并没有那个能力与他——或者说,与徐家正面抗衡,即便心有不快,也只能默默忍受着。
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些恶人尝到应有的报应。
姐姐哭得嗓子都破了,徐之洲那畜生竟不为所动。
徐琰想让姐姐别去求他,然而他刚一抬头脸上就挨了一拳,剧烈的疼痛几乎令他眼前发黑,回过神来时,只觉口中有股腥咸之味。
“住手!”
恰在此时,人群外传来了制止的声音,徐梅循声望去,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正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大伯!”徐梅用力推开了徐之洲奔向那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伯,求求你救救我弟弟吧,他快被人打死了!”
以前在府上的时候,尽管别人如何苛待爹爹和娘亲,大伯永远是最关心他们的人,她知道眼下只有大伯能救弟弟了,连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徐国生立马将梅丫扶起来,转眼便见徐琰吐了口雪沫在地,里面还有一颗小小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