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萌很快换好衣服,陈卉听到背后悉悉索索的声音渐渐消失,还是不敢回头:“你换好了吗?”
谁知后背突然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身体,柯萌好奇地从她身后探出脑袋:“门有什么好看的?你看了这么久,一动不动的。”
太近了,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陈卉都能清楚地感觉到柯萌胸前柔软的触感。陈卉浑身僵硬地往旁边滑开一步,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你在看这个吗?”柯萌指着门后贴的几张微微泛黄的纸对陈卉道,“这些都是上一届的学姐们留下来的,我搬进寝室的时候就有了,因为很有警示作用,而且也挺好看的,所以我就没撕。”
寝室门后沾满了形状不同但颜色统一的剪纸,门框还用半圆形的长条贴纸修饰起来,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副装裱紧致的山水画,在那画中的“山”或“树”中写有各种充满寓意的诗句和名言。
柯萌很喜欢这个布置,她有时候写作业写累了也会偶尔看一眼,陈卉第一次来她们寝室,会被吸引住也不奇怪。
陈卉脸上的热度一直消退不掉,经过刚才短暂的一触后反而有更热的趋势,柯萌说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能听到自己激烈的心跳。
她走到连接柯萌床铺的楼梯下,弯腰解鞋带来掩饰自己的失态:“再不睡就到下午了,我先上去了。”
“那我也睡吧。”柯萌也脱了鞋爬上床。
她上去的时候陈卉正缩着腿坐在床头靠栏杆的地方等柯萌过去,柯萌把陈卉往里推:“你睡里面。”
两个人同睡一张床,相较之下睡在里面更安全,不容易掉下来,就算陈卉睡姿不好也有柯萌在外面挡着不至于从床上摔下去。
陈卉却不肯:“还是我睡外面吧。”
柯萌个子小小的而且很瘦,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人一看就很容易产生保护欲,陈卉总觉得大大咧咧的柯萌睡觉的时候肯定也不老实,怕她掉下去了。
柯萌哪好意思让别人睡外面:“不行,你睡里面!”
陈卉调整了下表情,略严肃地看着柯萌:“其实我有个小表妹经常在周六来找我玩然后过夜,我们就一起睡,每次我都是睡外面的,后来养成习惯,和别人一起睡觉不躺外面睡不着。”
柯萌一脸匪夷所思:“你竟然还有这种怪|癖?!”
“……”虽然知道柯萌是无心的,对方讲话就是这种风格,但陈卉额头上的青筋还是无法控制地跳了一下。
她趁自己还没被气死前拉过床尾叠放整齐的薄被,抖开然后给她和柯萌盖上,一手按住柯萌的肩头把柯萌按到床上,掖好被角,轻轻拍打柯萌的后背,像哄小孩那样柔声道:“睡吧。”
拍在身后的手力度很轻,一下一下,微不足道的同时却又是那么清晰。那是柯萌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既陌生又安心,就连因夏季酷暑而引发的浮躁都被抚平。
柯萌忍不住往陈卉的怀里挪了挪,离得更近一些:“班长大人你好温柔啊,有种人|妻的感觉。”
陈卉笑了笑,揶揄道:“不说我是大小姐了?”
经她一提,柯萌想起来那个称呼是当初她们在游乐园吃甜筒时,柯萌为了恶心陈卉故意说的。当时柯萌觉得陈卉太傲气看不起人,不是很喜欢这个班长,但是现在不一样。
现在的柯萌觉得这世上再没有哪个人比陈卉还要温柔!
柯萌抓抓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算我幼稚还不行么,你就别再提那件事了。班长大人你以后在我心中就是一朵出水的芙蓉!”
陈卉好笑地看着她:“你那是什么形容?怪怪的。”
柯萌振振有词:“你看我们语文书上那些古诗词里形容美女都是用芙蓉来打比方,说脸像芙蓉啊树枝像眉毛啊什么的,古代男的不都喜欢温柔贤惠的女的吗?而且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班长大人这么聪明漂亮,一定是芙蓉里面最好看的那一朵。”
陈卉点了一下她的鼻尖,表情很是无奈:“那是‘芙蓉如面柳如眉’,语文老师要是听到了肯定得被你气死。”
柯萌捂住鼻子,她觉得那里被陈卉碰过有点痒:“我当然知道,背诵古诗词可是我的强项,我就是打个比方嘛。”
陈卉笑笑不说话。
柯萌眨了下眼,突然摸向陈卉的下巴,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奇道:“你这竟然有颗痣!”
那颗痣正巧长在陈卉的下颚与喉咙之间的皮肤上,不凑近了仔细看平常根本看不到。柯萌的掌心温热然而指尖很凉,下巴被温暖包裹的同时传来点点清凉的触感,很快又被陈卉的体温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