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弟被万金枝吓得一怂,气势顿时就弱了不少:“妈,姐她…姐她…”
“赔钱货又怎么了?怎么一天天的事儿怎么这么多??真的该帮她物色人家,嫁出去得了!老娘还能得个彩礼钱!”万金枝说完就朝着屋里走去,赔钱货?谁管她?瞌睡还没睡饱呢!
“嗳…妈…妈…听我说…姐她发高烧了,还怎么叫都叫不醒她。怎么办?怎么办啊??”尺弟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万金枝的衣角,说话语气焦急,表情可怜兮兮。
万金枝脚步一顿,突然想到了什么,掉了个头就朝着尺素的屋子走去,有模有样的一摸一喊,确实如尺弟说的如此,顿时有点慌了,尺素从小到大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尺弟,去叫你爸。送赤脚大夫哪儿去看看。可别死了。”
这年头家里死个人很正常,但是那是正常死的人,这都十七八岁了,突然暴毙,家里更是在村里抬不起头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虐待怎么虐待把人给弄死了。
“嗳,好。”尺弟应了一声,还没等人走进屋门口尺庆国自己就已经露着上半身出来了。
刚才尺弟的声音有一点大,屋里隔音效果又不是很好,能听见很正常。
尺庆国公主抱,抱着尺素狂奔而去,赤脚大夫在村子外围,怎么的也有两公里的路程,尺素很轻,一点重量都没有。
尺弟欲跟着去,被万金枝拽住了:“小崽子凑什么热闹?回家看着去,家里没个值钱的也不能进了贼!”
尺弟闷闷的声音响起来,转身回了屋。
大半夜的,人家赤脚大夫早就已经熄灯睡觉去了,尺庆国抱着人跑了半个小时,白跑了一趟。
万金枝泼妇劲儿一上来,对着门就是踹,一边踹还一边吼着:“大夫大夫??醒醒!别睡了!快出人命了!!赶紧的开门!!”
村里就这一家赤脚大夫会看病,另外的就是去卫生院了,卫生院在县城,又是走很长的路又是坐很久的车,完全就是浪费时间嘛。
而且最关键的是花钱的问题,赤脚大夫这儿花的不多,去了卫生院就是这里检查费哪里检查费,还没正式看病,钱就没了。
赤脚大夫老林四十来岁的样子,被吵醒了也是姗姗来迟,人家这大半夜的正跟媳妇亲热呢,万金枝就这么来狠插一脚,也不怕给他吓那啥了!
“来了来了!催什么催?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老林推开门一看,哦哟万金枝?“哟?这是那股风把万金枝给吹来了??病人呢?是你吗?不是你吧?我看你中气十足的。”
“不是我,我大闺女。”
“大闺女?”老林琢磨着这话,不对啊:“你家不就一个崽子?哪儿来的闺女??”
这话意思不能再明显了,万金枝在村里出了名的重男轻女,那程度简直了,完全没把闺女当闺女看,当麻烦事儿看了,还动不动就是又打又骂。
万金枝扯着嘴角开始瞎掰扯:“哎哟,老林这是哪儿的话?我这人是重男轻女,可手心手背也是肉,生病了不得看大夫?”
老林也懒得听这人的瞎掰扯,他有自己的思量,只是微微扬了扬手,也不废话:“把人弄进来,我看看。”
尺庆国抱着人进屋,把人放在屋内简陋的病床上躺着,咳,还是两根长凳拼成的,跟万金枝家里的一毛一样。
老林也是有模有样的,用手背贴额头,掰眼睛,嘴巴,摁肚子……
“渍渍渍,这伤有点重”老林本来渍渍三声后准备又开始笑话万金枝,突然瞥见了后颈处的红色痕迹,不由得问了出来“嗯?后颈怎么了?这么红?还有一点黄?”
“她的背被烫伤了。”万金枝说完使劲儿踹了一下尺庆国,让人把人给翻一个面,由躺着变成趴着。
老林从后颈的衣领翻了翻,这孩子有点命苦啊。
“感染引起的昏迷,在我这儿待着,有人上药,你们留一个人看着,醒了就送吃的过来,我这儿可不是什么收容所。”都说医者父母心,其实老林也是怕就算开了药把人给弄回去了,她们也不会尽心的照顾她。
“大夫?多…多少钱?”一说钱,万金枝就肉疼,这年头本来就不多,还三天两头的散出去。
老林看万金枝这肉痛到不行的表情嘴角一抽,这可都是自己作出来的,这时候知道心疼了?早干嘛去了!?话虽如此但还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丫头体质挺弱的,特别容易受惊吓生病,你以后可别这么欺负人家。”
这年头医生说的话就是圣旨啊,万金枝连连点头答应。
“至于钱?烫伤加棍伤,还有这两天的观察,以及人工,嗯,不多十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