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倩本来就对凌慎以和易子胥的婚事存有疑虑,要是当着她的面不上易子胥的车,就越发不愿意让凌慎以嫁给他了。
凌慎以思量一番后,笑着摇了摇关倩的胳膊:“妈妈,易子胥哥哥来接我了,我去上班啦!”温和的眸子中闪耀着光,倒像是个第一天上学的好奇宝宝。
关倩原想劝说儿子再认真想想,但看到心疼的宝贝一脸期待,不忍心再让他失望,只得无奈地笑:“路上小心,去了公司之后不要太累了。”
“知道啦妈妈!”凌慎以闭上眼睛拥抱关倩,享受了片刻亲人的温暖。
打开易子胥的车门,只见他端坐在后座上,腿上盖了张羊毛的毯子,身边放着英文的财经报纸。他将报纸拿开,空出身边的位置:“上车吧。”他狭长的眼睛露出妖异的笑意,仿佛引人入室的狼。
凌慎以点头坐上了车,还不忘隔着窗户和关倩招手道别。
易子胥虽然好看,周身却散发着冷冽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司机也两眼直视前方专心开车,替易子胥办事,来不得丝毫马虎。凌慎以感受到车内的压抑,只好用精神力探查着车外的自然风物,享受难得的绿色。
正值初春,万物复苏。沿街的紫藤萝从墙边探出了头,小草也从泥土中露出尖角,还未到初花期,但凌慎以已经能够想象到花开九曲的盎然场景。
蕴藏着生机的美好时间,一切都只需要静待花开。凌慎以想好好珍惜。
“这条街走了二十年,还没看够?”易子胥突然在旁边说,语调冷淡却动听。
凌慎以回头对他露出浅笑:“子胥哥哥,春天真的很好。”
易子胥勾起嘴唇笑了笑,眸子里闪现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这孩子到底是真的简单,还是装给自己看的。
易子胥没有接着他的话继续说,却开门见山道:“我不知道你非要嫁给我是出于什么目的,但你在我父亲面前的分析我也赞同。易家和凌家需要这场联姻,但要说服我个人,你要拿出诚意。”他定定地看着凌慎以,唇上的痣盈盈欲滴。
司机经过了良好的培训,并没有侧过头看他们,甚至连眼光偷瞄后视镜的行为都不存在,似乎他们在后面做什么都会充耳不闻。
一定是易子胥非常信任的人,以他的多疑绝不可能将不可靠的人留在身边。
凌慎以收回对窗外景物眷恋的目光,看向身旁的人:“那我要怎么显示我的诚意?”易子胥这个人,越发让他猜不透了。
易子胥看向车窗外,极其淡然地道:“和我约法三章,除了上班时间,你要一步不离的跟在我的身边。”
凌慎以微微皱眉,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泛起涟漪,什么叫一步不离?他讷讷道:“理由。”
易子胥回望他,眼睛里似乎凝结着万丈寒冰,只要有人有所图谋,就好会狠狠地插进对方的心脏:“第一,在我确定你在打什么算盘之前,我需要对你观察了解。第二,别想越过我对易家做出不轨的事。”
“结婚可是大事,当然要慎之又慎。”前一秒还是冷酷的模样,后一秒眼角一扬,又变得勾魂摄魄了。
易子胥对他有所忌惮也不无道理,原本痴爱弟弟的人突然说要嫁给自己,任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小心警惕,更别说是心思深沉的他。原本凌慎以就想了解泽庄的事,探知易子笙在暗中筹谋些什么,要是顺势答应下易子胥,想必以后出入易家会更加容易。
凌慎以郑重点头:“我答应你的要求。”易子胥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轻易地答应,不禁凑近了眯着眼睛端详他:“答应的这么轻松?”他原以为任性如凌慎以会向他讨价还价。
凌慎以扭过头不看他,平淡说道:“这是唯一让你信任我的方法,不是吗?”在易子胥身边总会感受到一种压迫,凌慎以却比任何人都要坦然。毕竟,末世他都经历过来了。
转眼看到马上就要到公司门口了,凌慎以说:“先让我下车吧。”他可不想被人看到易子胥亲自送他去上班。
“除上班时间,一步不离。你真的有好好理解我们的约定吗?”易子胥冷冷地道,语气里是绝对的权威。
他的意思就是,即使已经马上到地点,但只要还有一步之遥,就不能算上班。他必须待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
凌慎以忽然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可怕的条件,只觉得自己被关在笼子里,透不过气。
今后和这个人相处,恐怕没想象中容易。
车开到了公司大楼面前,远远地就看到一行人夹道欢迎,凌慎以扶额:这阵仗也太大了点,想来也应该不是父亲本人的主意,而是底下那些溜须拍马的人自己作的主张。
一个副总满脸堆笑,上前来想帮凌慎以开门,却被易子胥的司机礼貌地隔开——易家的东西,不能让外人随意触碰,副总只好讪笑着搓搓手。
待门一打开,副总便笑着说:“哎呀大少爷来了,今天是子笙少爷送您来的吗,早听闻您二位马上要定亲了,真是恩爱啊。”谁知一开门,看到的是易子胥冷若冰霜的脸,吓得他腿都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