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工们齐刷刷地站起来,企图遮挡住桌子上的咖啡杯。一人说:“刚刚结束了手上的事,这才休息一下。”
其他人附和:“是啊是啊,张秘书。”
张秘书眯起眼睛:“凌氏集团的规矩,你们忘了?手上的事做完了,就要马上去组长那里领任务。开的这么高的工资,不是用来养闲人的。按照规定,上班时间闲谈,每人扣一周的工资!”
众所周知,凌氏集团的工资比其他地方的优渥几倍,员工福利也好。
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凌氏的规矩,也是出了名的严格。
员工们被训得面红耳赤,纷纷低下了头。
柳亦看了一眼他们,辩解道:“张秘书,你误会了,他们真的工作得很辛苦。”
张秘书双手抱着文件,扬起下巴:“柳亦,你是代表易家过来合作的人,应当第一个摸清我们凌氏的规矩,作为领导者,要扣两倍的工资。”
柳亦的脸色白了白,没错,现在是寄人篱下,工资是凌家给的,必须服从凌氏的管教。
柳亦低头,小声地咬牙道:“是我疏忽了,被扣工资是应该的。”
他虽然表面应承着,实际上在心里盘算着回去后怎么在易子笙面前告状。
易氏的几个人跟着柳亦过来工作,原以为凌氏会顾及他们的颜面,结果同样也要受罚,嘀嘀咕咕道:“张秘书身边的那位,想必就是凌慎以少爷了吧。是不是听到我们子笙少爷和柳亦先生的事情恼羞成怒了,故意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凌氏的人被这样的话一挑拨,也纷纷斜着眼睛看凌慎以。这也难怪,被扣了工资,还是这个让他们不服气的少爷导致的,难免会对他心有不平。
凌慎以被这群人的吵闹弄得心烦。原本他重活一世,对这世上的东西都分外珍惜热爱,即使是柳亦,也是鲜活的有温度的人。如果他们做的不那么过分,他完全能够包容下来,不去追究的。
可他们这样咄咄逼人,还关乎凌氏集团的声誉,凌慎以想姑息也不行了。
凌慎以站了出来,平静地望向柳亦:“上次我太过激动,动手伤了你,是我不对。在此我给你道歉。”说完之后便鞠了个躬,表示歉意。
柳亦身后的人面面相觑:看来柳亦说的凌慎以动手打人的事是真的。员工们看凌慎以的眼光又多了一丝轻视:打都打了,还在这里装模做样。
被凌慎以当众道歉,柳亦的心里不免得意,但面上仍是谨慎有礼,一副小白兔的模样:“没事的,我相信慎以少爷当时也不是故意的。”
凌慎以没有一丝不自然的神色,虽然不是他本人打的,但原主的确是动了手,道这个歉也并不冤枉。动手就是不对,错了却刻意回避,反而会让人轻视。
先礼后兵。道完了歉,凌慎以就开始他的反击了。
“我们凌氏集团,向来公正严明,也不会徇私。我和你的事情是私事,张秘书的行为代表了凌氏规定的权威,两者之间是没有关系的。公司的条例写的明明白白,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喜恶而改变,也不会因为合作关系或者往日同事的情分而迁就。因此处罚你们并不是凭的我本人的心意。”
“我知道你们之中有些不是凌氏的人,但入乡随俗、互相尊重的事应该懂得。既然要和我们凌氏合作,来了凌氏上班,就得按照我们的规矩来。我们的人去了你们那边,也是一样。如果我们不一碗水端平,会叫外面的人觉得我们凌氏失了公允。”
这一番话不卑不亢,堵得柳亦哑口无言。既说出了处罚本公司员工的理由,又阐明了处罚易氏员工的立场。所有人都对凌慎以有了耳目一新的印象,没想到他条理逻辑这样清晰,还非常识大体。最难得的是,有人对他咄咄逼人地中伤,他居然不生气。
和传言中娇纵任性的二世祖有些不一样。
两边人对峙着,外面的人突然进来对着张秘书耳语了几句,张秘书望了下门外,目光一凝,对凌慎以说:“慎以少爷,子胥少爷在外面等您。”
众人的目光随着凌慎以一齐往外看去,之间易子胥坐在轮椅之上,侧脸露出完美的弧度,眼睫低垂,仿佛凝了寒冰。他就是易子胥?商界奇才、英年残疾、性情暴戾,不论是哪一条都让人浮想联翩。
原以为会是非常可怕的人,居然生的这样好看,当演员都是顶级流量的长相了。加上深居简出的习惯和优雅贵气的气质,简直神秘又迷人。
凌慎以心想:来的真是时候。于是微笑着介绍道:“我未婚夫来了,失陪。”说完就走了出去,张秘书也跟着出去了。
听到“未婚夫”三个字,柳亦的脸一白。易子胥什么时候成了凌慎以的未婚夫?
员工们怀疑地看向柳亦,事情怎么和他口中不符?凌慎以不是喜欢易子笙吗?但大家还是围了上来,对他安慰道:“没想到凌少爷是和易子胥少爷有婚约,看他那条腿,应该日子不会好过。”
易子胥残疾又阴郁,让所有人望而却步,但两人的关系看起来却这样好,真不知道凌慎以到底是怎么想的。
凌慎以走了出去,望着易子胥:“怎么了?”
易子胥语气寡淡:“你东西掉我车上了。”他伸手,将一沓会计类的学习资料递给他。
凌慎以接过资料,“谢谢,没别的事我先上班去了。”
凌慎以转身离开,易子胥低沉的嗓音从身后响起:“回来后我给你辅导。”
“不......不用了。”凌慎以有些窘迫,瞟了眼易子胥勾起的嘴角,更加不自在。“我先走了。”
易子胥说的是什么,他自然清楚。敏锐如他,看到凌慎以的学习资料,一定就能意识到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