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笙和柳亦闹了一场后,并没有讨到好处,在众人的目光下悻悻地走了。员工们也渐渐走光,除了一些加班的工作室里还亮着灯,其余的都回家了。
凌慎以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易子胥:说好要来接他的,现在又不见人影,果真是爱捉弄人取乐。
他摩挲了一下口袋中的车钥匙,看来今天要自己开车回家了。
初春的夜晚尚有寒意,夜风拂面有一种宁静的感觉。
凌慎以看着人群在昏黄的路灯下走过,忽然有一种温馨的情愫萦绕心头:如果他生在和平年代,应该也会像他们一样,在吃完晚饭的时分,和心爱的人一起在路灯下散步。
日子这样过下去就很好。
突然一道刺眼的车灯正对着凌慎以亮了起来,他这才发现,易子胥的车一直停在他公司前面的路上,只是漆黑的车身融入了夜色没有被他发现。
逆着白色的车光,凌慎以看到易子胥靠在后座上,一双眸子比寒夜还凉。
疲乏了一天,居然真有人来接他下班,凌慎以不禁抿了下唇。
司机戴着白色手套开了车门走下来,恭敬地对凌慎以说:“慎以少爷,上车吧。”
凌慎以这才发现这个司机模样也是百里挑一的俊朗,身材比易子笙还高,得有一米九。他心情高兴,不免问了句:“您怎么称呼?”
“高载希。叫我高管家就好。”高载希一笑,他私底下并不像早上凌慎以揣测的那样一板一眼,而会让人如沐春风。
“高管家。”凌慎以叫了一声。
原来他是管家,他还以为只是司机,怪不得易子胥如此信任。
高载希帮凌慎以打开车门,凌慎以坐了上去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显然是对易子胥说的,语气里难得地有一丝欣喜,这分欣喜被易子胥准确地捕捉,他的嘴角也不禁上扬。
“我那个弟弟不是去找你了吗?你们应当有很多话要说。”高载希从保温箱里取出两块温热的毛巾递给他们,易子胥边擦手边说。
凌慎以目光坦荡地看着易子胥:“我们之间的谈话,没有一个字是不可以当着你的面说的。”
易子胥斜睨着他笑,邪艳的眼角弯起摄人的弧度:“我怎么会知道?”
凌慎以猜的不错,他的确是刻意回避的,但不是害怕他们旧情复燃,而是隔岸观火。他倒要看看,只有他们两个人对峙的场合,凌慎以是不是坚定自己的选择。
当易子笙牵着柳亦气冲冲地走出凌氏大楼的时候,易子胥的眉毛挑了挑:凌慎以居然真的没让他失望。
痴爱了十几年的人这样轻易地就对他斩断眷恋,凌慎以比他印象中的要果断坚强。
易子胥做过最坏的料想:凌慎以做这一切都是想逼易子笙回头,如今看来凌慎以是真的想和他撇清关系了。
这个男孩,懂得及时止损,还有敢于走向未知道路的勇气。
他那个弟弟,真的损失了一大珍宝,白白落入了他的手中。
凌慎以没有歇斯底里地让易子胥相信自己,也没有对他谄媚奉承,只是用简单的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诚意。
面对易子胥的反问,他也并没有着急,只是平静地说:“我和易子笙不会有任何工作以外的瓜葛了,请你也停止多余的揣测。”
易子胥敏感又多疑,凌慎以理解。
易子胥听到了他要的答案,悠然看向窗外:“那再好不过。”
凌慎以看着前方,发现有什么不对:“这条路,不是回凌家的路吧。”
易子胥的语气非常坦然,仿佛没有丝毫不对:“嗯,这是去我家的路。”
凌慎以一惊,他刚刚才和易子笙发生争执,实在不想再看到他。而且,他一声也不说地夜不归宿,凌家父母该有多担心。
易子胥早已看穿他顾虑的心思:“放心,不是去易家大宅,而是我的私宅。你父母那边,我也已经差人交待了,今后你都会住在我这边。”
“我的私宅离你公司近,上班方便。更何况,你不是自己承认我是你的未婚夫了吗?早上答应的工作之外一步不离,晚上就想反悔?”
凌慎以无言,易子胥的话毫无瑕疵,他没办法反驳,只能遵守。
“我既然有胆量答应你,就绝对不会反悔。”
车开了不久,就到了一片别墅区。
凌慎以上班的时候注意过条街,几乎是处于市中心的地方了,但没想到圈了这么一大片地方盖了独栋的花园洋房。
寸土寸金,却大隐隐于市。
车在最中心的那一栋前停了下来,高载希下车给他们开门,又从后备箱推出轮椅,扶易子胥坐上去。
别墅的门很快打开,为防吹风受凉,高载希马上推了易子胥进去。
凌慎以却一直停留在门外,四处张望着。
“慎以少爷,不进去吗?”高载希问道。
易子胥冷声道:“他愿意看,就待在外面看吧。”
书房里,还有一堆公司的事等着他处理。
高载希推了易子胥上楼,凌慎以在小花园里用精神力探查着周遭的环境,新奇至极。
其他的院落里都种着郁郁葱葱的花木,易子胥的院子里却空荡荡的,只有一片空地。
看来那个死板冷血的男人,不喜欢花草,凌慎以感到一丝可惜。
一个仆从打扮的人拿着抹布经过,凌慎以拉住他问道:“这周围都住着什么人家?是商业大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