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该为他的玩笑生气,但靳辞剧烈呼吸的画面和天泉山温泉中男人们的话语不断在凌慎以的脑海中交织,让他觉得靳辞不过是一个身体孱弱且身世可怜的孩子而已。
凌慎以无奈地将相片举起了道:“你还没删啊?”
靳辞挑挑眉:“我打印了可多张呢,胶卷、U盘、电脑磁盘里面都有备份。”
凌慎以没力气和他计较,说道:“走,哥哥带你去吃甜点。”
靳辞将手办拼好,露出两颗小虎牙:“谢谢公主殿下!”
凌慎以扶额:“是哥哥。”
“我才不叫哥哥,你敢穿还不敢让人叫。”靳辞撇撇嘴。
“我进去之前也不知道要穿啊!”凌慎以简直要抓狂。
......
凌慎以和靳辞吵了一路,终于到了一个甜点屋,凌慎以说:“随便点。”赶紧用甜点把他的嘴巴堵住!
靳辞扬扬眉:“那我可就不客气啰。”
“香草奶冻、可丽露、司康、千层可丽饼、提拉米苏、苹果塔、米布丁......"靳辞闭着眼睛念了一大串,法式的英式的美式的全都说了个遍,服务员记笔记的手抖得像筛糠。
凌慎以有种听“蒸羊羔、蒸熊掌、烧花鸭......”等报菜名的即视感,难道这小子以为这样就能将他吃穷吗?
凌慎以打断了他:“小辞啊,这么多吃得完吗?”
靳辞得意一笑:“怎么,是不是太贵了,你心疼了?”
凌慎以眉毛跳跳,这小孩说话真没礼貌,面无表情地道:“老板,把西式甜点六大类的饼干、油酥、布丁、起酥、冷冻甜点、泡芙给我能找来的都找来。”
说完凌慎以起身将靳辞的脸一捏:“吃不完给我带回去吃!不许浪费!”
靳辞想把他的手推开,却比不过凌慎以的力气,只得干喊:“放手!不许捏我脸!”
甜点很快上来,靳辞才吃了几块,面色就凝重了起来。
“怎么,不喜欢甜食?不喜欢还点这么多?”凌慎以抱起胳膊看他。
靳辞淡淡道:“那天来的许医生,是替我父亲做手术的人。”他提起话题的语气随意,像是说“我刚刚看到橱窗外有个好看的小姐姐走过去”一样随意。
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太大,凌慎以一时反应不过来。
第一,靳辞知道他父亲的死另有蹊跷;第二,靳辞目睹了他父亲做手术的经过,并且记下了主治医生的脸;第三,当年言劲松收买的主治医生就是许若鑫。
凌慎以沉默片刻,问道:“这件事你对其他人说过没有。”
靳辞吃了口布丁,摇摇头。
“很好,以后也不要说,谁问你都不要说。”凌慎以恳切道。
靳辞点点头,然后犹豫着说:“你相信我吗?”
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按道理,在外人看来许若鑫是易子胥的朋友,的确不应该相信一个外人而去怀疑自己熟识的人。
但许若鑫在凌慎以这里是有不|良记录的,易子胥的药就是被他动了手脚。
凌慎以笑笑:“你来都来了,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
靳辞从口袋里取出另外的照片给凌慎以:“那我就放心把这个交给你。”
凌慎以一看,照片是拍摄的连续的场景,一个中年男人被推进手术室,旁边的医生正是许若鑫,还有许若鑫出来之后和言劲松交谈的场景。那个男人,只怕就是靳辞的父亲,原经茂钢铁的总裁,靳卿如了。
凌慎以一阵后怕:“这是你拍的?”
靳辞坚定地点点头:“嗯。我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言叔叔收买了许医生,但我觉得这些照片已经可以说明一些东西了。我周围很多人监视,不能自己去戳穿他们,要你帮个忙才行。”
凌慎以将照片妥善收起:“没有直接证据不要紧,这些就够了。你现在什么也不要管了,回去好好养身体。我会帮你,把公道和经茂钢铁都还给你。”
靳辞喝了口红茶,眼神坚毅:“经茂都是其次,我只要个公道!”
送走了靳辞,凌慎以做完了公司的事,就很快回了家,将照片放到了易子胥面前。
易子胥看了几眼便道:“你打算怎么办?”
凌慎以说:“送到报社。当年的事一定是有人压了下来,不然许若鑫不可能一路攀升。即使不是直接证据,捕风捉影的事情也足以让一个医生名誉扫地。”
易子胥点头:“对许若鑫的确是这样,但言劲松呢?没有直接证据针对他,经茂就永远在他手里。”
凌慎以想了想,说:“上次去天泉山,我听到隔壁有人说言劲松抢了他的生意,还知道许多他的脏事儿。也许可以找那个人了解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