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胥勾起唇角,狭长的双眸闪着妖异的光:“许医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易子笙惊得直接站了起来,指着易子胥的腿说不出话,他想起前几天方佳对他说的话:“儿子,不用担心,你哥哥绝对不会抢走你的位置的。”
虽然他不知道方佳做了些什么,但显然不是要让易子胥好起来的结果。
方佳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不敢回应易子笙探寻的目光,她分明是加大了药的剂量,为什么易子胥没有神经损伤,反而站起来了?
难道是许若鑫做的手脚?她恶狠狠地看向许若鑫,许若鑫也一脸不可置信。
恶人之间互相推诿,果真是极其精彩的画面。
“子笙,这么惊讶做什么?难道你不希望哥哥的腿好起来吗?”易子胥冷冷道。
易子笙浑身冷汗:“不,我只是太惊喜了。”
凌家父母欣慰地点头,舒出一口气。易峥直接涌出了热泪,站起身拍了拍易子胥的肩膀,取下眼镜拭泪:“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方佳也跟着站了起来,语气颤抖:“也许是许医生诊断失误,这也算不了什么大问题,人没事了就行。”
“真的是诊断失误吗?”凌慎以突然站起身开口,眼神澄澈。
众人都转过去看凌慎以,凌慎以道:“易叔叔,方阿姨,爸爸妈妈,有几样东西我想让您们过一下目。”
说完,凌慎以从随身的背包中取出一些照片和文件:“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三年前经茂钢铁的事?”
易峥重新戴上眼镜:“略有耳闻,不过这件事和今天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凌泽山也说:“慎以,这件事和子胥的腿没有关系的话,就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关倩用胳膊肘捅了下丈夫:“咱们慎以还没说完呢,急什么?”
凌慎以安抚道:“这件事和子胥哥哥没什么关系,但是和许医生却大有关系。我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很快就能拨开云雾见青天了。希望各位耐心地听我说完。”
关倩点点头:“没事的儿子,咱们听着呢。”
凌慎以笑道:“谢谢妈妈。”
许若鑫的神情躲闪,却仍转动眼珠,似在思考对策。
凌慎以把照片给他们传看,道:“这是原经茂钢铁总裁靳卿如的儿子靳辞在当时拍下的画面,区区一个阑尾炎的小手术却导致了靳卿如的死亡。而当时执行手术的医生,就是我们这位许医生。巧的是,手术一结束,许医生见的第一个人就是言劲松言总。更巧的是,靳卿如死后,经茂钢铁的下一任总裁就成了言劲松,一直就任到了现在。”
方佳解释道:“上一任负责人出了意外,下一任去找医生了解情况也无可厚非。再说就凭几张小孩子拍的照片,也不能证明许医生被言劲松收买了吧。”
凌慎以道:“仅凭照片当然不能,那这张协议呢?”凌慎以举起手中雪白的文件纸,易峥将他拿下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以一千万现金换取手术失败”,签署人:言劲松、许若鑫。
易峥双手颤抖,看着许若鑫道:“若鑫,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
许若鑫却笑了:“慎以,这是言劲松给你的?就为了答谢你救小辞的事?”
凌慎以摇摇头,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难道你不知道言劲松已经因为窝藏贩毒点被捕了吗,他们家整个翻了个遍,这是警察找出来的。”
易子胥的唇边泛起一丝游刃有余的笑,前几日去接近天泉山温泉里的那两个男人,果然不是空手而归。
言劲松贩毒走私、谋财害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种触及法律底线的惯犯,只需要守株待兔,就一定可以抓住他的把柄。不在这一桩上栽跟头,就在下一桩上遭报应。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就是这个道理。
方佳还在挣扎,勉强微笑:“即使这件事真的是许若鑫做的,那和我们子胥的腿也没有关系。”
凌慎以的眼神一冷:“这些照片和文件扫描件,明天早上就会刊登到各大报纸上。我拿这些给您们看,只是想让您们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样对接下来的事也有了心理预期。”
方佳眼神一抖,她没想到凌慎以真的有后招。
凌慎以从袋子里取出两个药丸,带着它的药盒,举到了众人面前,许若鑫的眼神一凛,方佳也后退了一步。
凌慎以笑笑,本来当晚是想马上销毁的,想了想还是各留下了一颗留底当证据,出去倒垃圾的时候也并没有把药盒全部丢掉,而是拿了一些空盒子在手里,方便和之前的药做对比。
没想到真的有用上的一天。
凌慎以道:“这两个药丸,和这种药本来的药丸相比,配方发生了变化。多的成分有致幻的作用,会损伤人的脑神经,让人精神失常。而这个药,是许医生为子胥哥哥专门配制的。”
“我是子胥哥哥的未婚夫,比任何人都希望他的腿好起来,从来也没有在商界插足过,所以我的话有几分可信度,各位心里应该有数。这个药,也随时可以给各位拿去化验。”
“我今天揭穿这件事,不是为了报复谁,我也不想揪出幕后的指使者是谁。我只希望子胥哥哥可以结束和许医生的医患关系,易叔叔可以把子胥哥哥治疗的事情全权交给我。自从我叫子胥哥哥停了药之后,他的腿一天天地好了起来,我相信假以时日,他一定可以站起来的。”凌慎以语气诚恳,不卑不亢。
这一番话,既没有责怪许若鑫的意思,也没有戳穿方佳幕后指使的身份,维护住了母子的表面情分和易家在外人面前的颜面,只是表达了作为未婚夫的迫切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