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的土地被高温炙烤,寸草不生,仅靠金钱和地位维持的秩序势必会失衡,异能强大的人才是王者。所以凌慎以对金钱的确非常不看重。
穿越而来之后,凌慎以一开始就拥有了万贯家财,似乎也把一切都认作理所当然。
凌慎以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赞同靳辞的说法。
靳辞接着道:“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其实在心里非常看不起唯利是图的人,比如我父亲,子胥哥的父亲,还有许若鑫?”
凌慎以又点了点头,这话的确不假。
靳辞说:“这就是了。”
凌慎以问:“我做错了吗?”
靳辞说:“你没有错,但是你很少体谅他们。”
“其实我小的时候,家里并没有什么钱,我父亲白手起家,才创造了经茂这个行业巨头。那个时候,我父亲经常不在家,一日三餐合作一餐吃,四处争取合同。我见过他跪下来求人的样子,也见过他宿醉回家无力瘫坐的样子,所以即使到了后来他和妈妈争吵不休,我也知道他是为了让我们更好地生活。”靳辞娓娓道来,声音沉静如水。
“我相信不止我们家,子胥哥家的易氏,你们家的凌氏,也都是这样发家的。每一分钱,都是心血和汗水;每一份成就,都是日月累积、绞尽脑汁才可以获得的。”
“我知道你怎么想,好的想法千金不换,高兴的事花掉多少钱都值当。但也有很多人,在为钱汲汲营营,终其一生。所以他们会笑你,因为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的钱像是大风刮来的。”
景默和易子胥的脸色相同,他们没办法帮凌慎以反驳他,因为他们同样有着亲身经历,眼见过身边亲近之人的勉励与挣扎。
凌慎以低着头,看不清情绪,易子胥正想安慰,却见他抬头笑了:“嗯,也许我真的要好好想想。”
靳辞原本以为凌慎以会长篇大论地反驳他,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认了错,面上一时有些挂不住:“都不反驳我一句吗?傻子。”
凌慎以却眨眨眼:“你说的是对的,为什么我要反驳?”原本他还担心靳辞受不了父亲骗保死亡的事实,现在看来,靳辞比他更为成熟沉稳。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成为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方才饭厅里还安静地呼吸声都可以听见,下一秒气氛就又缓和了起来,高载希笑着说:“天真烂漫这一点,也是慎以少爷独特的魅力所在啊。”
景默也微笑着举起手上的画板,上面画了两条鱼,有指了指凌慎以腰间的双鱼挂坠。
高载希翻译道:“景默先生说慎以少爷是浪漫的双鱼座,所以这么感性。”
景默人如其名,好看又沉默,还细致地了解过凌慎以的星座,他对人的关心就像春雨一样润物细无声。
凌慎以笑着问:“景默为什么不说话?”半身不遂的人,难道不能说话吗?
景默低下了头高载希说:“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很奇怪。”
凌慎以鼓励道:“不会的,我们都是你的朋友啊,不会嘲笑你的。”
景默看了一眼大家,低下头浅浅地说了句:“谢谢。”声音发音古怪,音色却像小提琴般好听。
靳辞说:“许若鑫就是看准你好心,才料定你一定会答应照顾景默。”
凌慎以说:“我还以为在他眼里,我是个难缠的人呢。”
靳辞笑道:“你总是这样自以为。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凌慎以看着身边的易子胥,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没有说话。
“你怎么说动方阿姨放了景默的?你们母子没有吵架吧。”凌慎以说。
易子胥神色淡然:“原本关系就不好,无所谓吵不吵架。景默现在对她来说是个烫手山芋,她巴不得丢了不留把柄。”
说的也是,原本景默就是方佳用来要挟许若鑫给易子胥换药的筹码,现在许若鑫都坐牢去了,景默也没了用处。还留在手里,只会白白地引起其他人的怀疑,自然是乐得有人接手。凌慎以也不怕方佳后面会反悔。
易子胥的神情依然冰冷,好像还在想靳辞的话似的。
凌慎以故作为难地道:“子胥哥哥,你该不会是觉得我不懂人情世故,后悔和我订婚了吧!单都下了,不许退货哦!”
易子胥一见他这样装可怜的样子就笑了,正色道:“订婚戒指都给你了,又怎么会后悔?”
“靳辞说了那么多,你也不需要太过在意。我接受全部的你,你的热情、你的善良、你不合时宜的天真、你对世俗的厌恶。你不需要想那么多,只需要放手去做。记得有我给你撑腰就够了。”他的语气忽然变得严肃,像是庄重的誓言。
靳辞的火腿肠从叉子上掉到了桌子上,打了个哆嗦:“好肉麻。我发誓这是我在你家吃的最后一餐饭。”
凌慎以低下头,疯狂忍笑。
这是易子胥的表白吗?还真另类。
不过......接受全部的他吗?凌慎以想起穿越的事情,内心多了一丝顾虑。
这不是他本来的样子,他的相貌、他的家世、他表现出来的娇纵可爱,都不属于原本的他。
易子胥接受的是谁?到底是他努力扮演好的凌慎以,还是这个芯子里面真实的自己。
“易子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其实和你看到的不一样,你会怎么做?”凌慎以的声音冷冽,不像他平日的天真,也抛却了子胥哥哥这个称呼。
易子胥看了他一眼,面前的人目光坚定,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气场。
“不论你是什么。如果你想做丝萝,我自有遒枝给你靠;如果你想做乔木,那我们就并肩面对风雨。”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慎以有团宠即视感hhh,子胥哥哥求生欲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