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老板究竟是什么人?和我爸妈有什么恩怨?”凌慎以问。
白西渐的事情还没弄明白,现在又牵扯出二十年前的绑架案,凌慎以一时之间也忘了重心在哪。
男人正想开口,却摆了摆手:“我不说,才放出来没多久,我们老板叫我谨言慎行。”
他拿起脚边的报纸道:“你未婚夫在上面,你看不看?”
凌慎以被麻绳反绑着手脚,打着难以解开的水手结,固拥着前去看报纸。
男人看了眼凌慎以被勒红的手腕,想起二十年前仓库里关倩羊水破了那一幕,顿时于心不忍:“算了算了,看你这么细皮嫩肉的,脚捆着就得了,你也跑不了。”于是拿了剪刀,把他手上的绳子剪断。
凌慎以飞快地夺过报纸,看到上面是一片火海,依稀可以看出是艺术馆的场地,旁边一张女人的黑白照,正是夏纯。
新闻标题:《杀人灭口?易子胥为平谣言纵火行凶?》
“她死了?”凌慎以拿着报纸的手微微颤抖。
“可不,你说你未婚夫看着精明,怎么就这么想不通?”男人啧啧道。
凌慎以低吼道:“闭嘴,易子胥不是那样的人。”
男人摇摇头:“证据确凿,他跑不了的。”
凌慎以翻开报纸内页,查看相关事件的详细报道。那几页上的照片印得清晰,都是现场拍到的痕迹:44码的脚印,旁边手杖独一无二的痕迹,以及......
遗落的天蝎挂坠。
凌慎以咽了下口水,没想到易子胥一直随身带着它,他原以为易子胥收下之后就随意丢了呢。始料未及之余,心中又升起一丝甜蜜。但,易子胥为什么会到那个地方去?难道一切真是新闻里说的那样?是自己盲目信任他,自己看错了他?
原以为昨天的谣言平息下去就行,却发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下易子胥更加有口莫辩了。
身边的男人用手机打开了一个视频,等了好久都缓冲不出来,男人骂骂咧咧:“草,这地下室信号都没。”
凌慎以正打算一把将手机抢过来,一个女人的高跟鞋声突然从地下室门口传来,当当当当的,像渺远的梆子声,由远及近。
男人将手机囫囵收起:“老板,您来了。”
“嗯。”那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装,黑色的高跟鞋,头发乌黑笔直,眼瞳漆黑没有情绪。
整个一黑寡妇。凌慎以腹诽。
不过,虽然是个中年人,却也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是个冰山美人。
“老武,你刚刚是想给他看什么?”女老板冷声道,语气里不怒自威。
老武咽了咽口水:“没什么,就是易子胥的监控录像。”
女老板面无表情:“不要给他看那个。”
“没看,没看呢。加载不出来,哈哈哈哈。”老武打着哈哈。
女老板蹲了下来,正视着凌慎以:“你在这里乖乖待着,不要想跑。”
凌慎以并不怕她,问道:“为什么?”
女老板垂眸,不愿多解释:“总之,在我手里比在白西渐手里安全。”
看来白西渐和这位女老板并没有达成一致,或者说,白西渐最开始拜托了她,她也答应了,但是后来又反悔了。更或者说,她一开始就是假装答应白西渐的。
凌慎以正欲再问,女老板的手机铃声响了,接听后传来白西渐的声音,听不真切,却显然很愤怒。
女老板回应,语气依然沉着:“威廉。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
“嗯,我没想把他交给你。”
......
“那你可以自己试着找找看。”
没说几句,女老板就把电话挂断了,留白西渐一个人在对面暴跳如雷。
看来她并不打算放人。
凌慎以知道白西渐危险,却还是有非去找他求证不可的理由。
他昂起脸,故作天真:“阿姨。”
女老板显然没意识到他突然的亲昵称呼,一愣:“干什么?”
凌慎以挠了挠身子:“我一天没洗澡了,这里又脏又臭的,还很冷。我想洗个热水澡。”
这栋楼像是某个工厂改造的地方,二十多个人在这里生活几天,肯定有接水做饭的场地。
女老板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说:“好,老武,带他去洗个澡,门口放两个人看着他。”
“是,老板。”老武高声应下,将凌慎以扛着就走。
凌慎以在他背上还不忘对女老板道:“谢谢阿姨了。”他眯眼一笑,让女老板恍惚。凌慎以不禁庆幸,顶着这长人畜无害的脸,撒什么谎做什么坏事都很方便。
看着凌慎以和武勇离开的背影,路银花低头,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屏幕。手机的锁屏是一对男女,大约二十来岁,穿着和服站在樱花树下,男人的面容和凌泽山一般无二。
“我记得你也是很爱干净,很讲究穿着打扮,每次出门都让我等很久。”她冰冷的面容上泛起温柔的笑,“你儿子和你真是一模一样。”
......
为了防止凌慎以记路,武勇用黑布将他的眼睛蒙上,抱着他一路走到了浴室。到了门口后,又把他的外套拿着,免得他在里面不方便。
武勇揭下蒙眼的布道:“进去吧,里面有热水,想洗多久洗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