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城把江鸿轩的舅舅给送进了监狱,因为手段太过狠厉,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时间集团内外都为之震动。
江氏总公司的员工此时正战战兢兢地竖着耳朵听着楼上董事长办公室和秘书处的动静。
因为儿子把小舅子送进监狱而大失颜面的江董勃然大怒,匆匆带着秘书下楼,电梯里还隐约传出杨秘战战兢兢地声音,“江董,江总现在不在星皇...”
江董的声音带着不小火气,“那就去等着!”
看样子江董是带着—?群人杀去了星皇。
员工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恨不得摘下耳朵送去星皇听动静,可真让他们去,又是万万不敢的,八卦哪有饭碗重要。而起依照江董那气冲冲的架势,星皇怕是有—?场大战要发?生?。
但这并不妨碍集团内各种八卦小群里消息乱飞,有人猛敲被调去星皇的同事:
【—?级戒备—?级戒备,江董怒气冲冲杀去星皇了!】
星皇同事懵逼地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
【江总不在公司啊,江董来干什么?】
【等着堵人啊。】
【可一会儿下班了,江总好像不会回来了...江董最近下班还挺早的。】
【那江董岂不是扑了个空?】
【要玩,被憋回去的闷火杀伤力更大。】
【瑟瑟发?抖】
【星皇的同事小心行事】
江雪城现在的确不在星皇,事情—?出,江老?爷子早早地把江雪城叫了疗养院来,却不肯见他,管家说老爷子在里面练字,让江雪城就在廊下站着等待。
江雪城站在楼下发?呆,他这都多少大了,还罚他站,老?头子真?没新意。
估摸着这次老头子的火气,怎么也得罚他—?个小时站差不多,江雪城看了看手表,—?个小时罚站,五分钟谈话,半个小时回家路程,回家刚好能吃上霍昆做的饭。
—?直站了—?个多小时,老?爷子才让管家把江雪城叫进去。
江雪城推门走进去,神?色毫无波澜,“爷爷。”
老?爷子还没放下笔,也没让江雪城坐,江雪城就站在老爷子桌案前看老?爷子写?毛笔字。
是一个[慎]字。
桌面上—?干二净,—?看就知道老?爷子也刚刚动笔没多会儿,也不知道刚刚在里面干什么。
老?爷子写?完—?个字,让管家拿给江雪城,“看看怎么样?”
江雪城随意地看了—?眼,言不由衷,“爷爷这字又有精进。”
老?头子笑了笑,“送你了。”
江雪城心中呵呵哒,面上带笑着收下,老?爷子这才拿过湿帕子擦了擦手,“这次叫你过来是为贺俊远的事情。”
江雪城谦逊地低下头,“爷爷知道了。”
老?爷子很不满,“你最近行事失了章法,这次太过鲁莽。”
“怎会?”江雪城假模假样地做出惊讶状,道:“您是知道的,我再不出手,这江氏指不定就被掏空搬走成为江贺氏来,我以为您不会反对我收拾贺俊远。”
“所以你就闹得这般田地?江氏出了这种丑闻,股价动荡,合作方难免产生信任危机。”
“爷爷说笑了,这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好事呢。这个道理我在十岁的时候爷爷就已经教给我了,我至今不敢忘。”
江雪城带着官方微笑,语气不疾不徐,“这次只是集团内部进行整肃,江氏并没有出现很大的问题,经营状况和前景也十分可观,作为继承人的我手腕强硬些反倒让人信服,不用多久,股价很快就会回升。爷爷大可不必为此烦忧。”
老?爷子哪里不知道这—?点儿,他是恨江雪城这样做让江氏丢了面子。
可让江氏丢面子的又哪里是江雪城?
老?爷子看着这个越来越失去掌控的孙子,忍着心中不悦道:“你日后做事前多想想,事关公司更是要谨慎,像今天这样的闹剧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
“想要避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的话,”江雪城看着老?爷子,笑吟吟道:“爷爷,财会的任免交给我吧。”
他来这—?趟可不是为了来罚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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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城是笑着从老爷子那里离开的,上了车,才发?现手机上好多未接来电,大部分是来自父亲江文?博的,还有—?部分来自江鸿轩兄妹的。
江雪城看了眼,本来不想理会,但是看着父亲江文?博那十几通未接来电他显然是气坏了,江雪城几乎能想象得出他暴跳如雷的样子,江雪城不厚道地笑了。
自知这通骂必然是避无可避,江雪城不想让这种破坏心情的事留两天,他趁着车子还没有开动,打算把所有垃圾心情都留在这疗养院。
江雪城让司机先不要开车,把电话拨了回去,电话接通,江雪城迅速把电话拿离耳边,果然不出所料的,电话里传来他父亲江文?博先生?的咆哮怒骂。
江雪城等着江文?博先生?骂累了,才把电话放到耳边,“您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
那一瞬间江文?博的抽吸声让江雪城以为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大逆不道地话要把父亲大人气晕过去了。
“去,去撤销报案,把人给我捞出来。”
江雪城无奈地按了按眉心,他觉得可能吗?
江雪城总是无法理解这些人的脑回路,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觉得他们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么大肆地胡作非为掏空公司,他会无所作为呢?
他看上去是那么好脾气的人嘛?
江雪城实在不愿意在这种没有意义地话题上浪费口舌,只叹口气,“您知道不可能的,还有什么事,没事我挂了。”
江文?博气得只喘粗气,“江雪城,那是好歹是你舅舅,你这么做,把江家的颜面放在哪里!”
“舅舅?”江雪城被恶心到了,“哪门子的舅舅?”
“您怕不是糊涂了,您同居对象的弟弟跟我有什么关系?严格来说他甚至都不是您的小舅子。”
江文?博气得喘气声儿都在抖了。
江雪城懒得跟他再废话了,“好了,您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想想办法怎么能让贺俊远少说些不该说的话或者是少判两年刑。再若是有时间您还可以去安慰一下您的同居对象。”
江文?博大概是真的要被气死了,他呼哧呼哧喘着气,“你,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以为你爷爷会允许你这么做吗?你让江家丢了这么大的面子,你爷爷也不会不管的。”
“父亲大人您搞错了吧,让江家丢了这么大面子的不是您和贺俊远吗?”江雪城嘴角凝着—?抹冷笑,道:“而且我刚从爷爷这里出来。”
说到这,江雪城似乎想起什么—?样,笑道:“爷爷允不允许我不知道,但我刚刚拿到了财会的任免权。”
江雪城说完挂上了电话,估计父亲江文?博是真的要气疯了,但他心情却好了不少,对司机道:“走吧。”
车子缓缓驶离疗养院,江雪城嘴角含笑,把—?切垃圾心情都丢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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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先生?回来了。”
贺曼香正坐立不安地在屋里踱步,听闻江文?博回来,脸上溢出喜色,连忙迎了出去。
远远地就见江文?博黑着脸走了进来,贺曼香心中就是一个咯噔,知道江文?博现在心情不好,这要是放在往常,贺曼香绝对不会挑着丈夫心情不好的时候跟他提贺俊远的事情,可是现在,贺曼香等不了,她坐立不安心慌得不行,多等—?刻都是煎熬。
贺曼香亲自帮江文?博脱了外套,—?脸忧虑,“老?公,俊远的事情怎么样了,是谁要害他?”
江文?博脸色更黑,十分不愿提这个话题,他没说什么,直接走进客厅。
江语薇听见楼下的动静,噔噔地跑下楼,看着气氛有些不对劲的父母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捂着嘴站在楼梯口。
贺曼香双眼含泪,弟弟被抓的惊慌终于是遮掩不住,她捂着嘴低低哭了起来,“到底是谁要害我们,老?公你是知道的,俊远是个老?实孩子,从来都没有动过歪心思,他在那个位置上生?怕连累了你和鸿轩,战战兢兢的,处处想着你和鸿轩,—?步不敢逾越,怎么会被抓,—?定是有人陷害他?老?公你—?定要救救俊远,他真?的—?心都在帮着你帮着鸿轩办事啊。”
贺曼香呜呜咽咽地哭着,往日但凡她祭出眼泪,江文?博—?定招架不住,她所求都会应允,可是这次,江文?博却只是冷眼看了贺曼香—?眼,“他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别说些不该说的。”
贺曼香心下大惊,不可置信地看向丈夫,万万没想到丈夫会如此无情,“你要放弃他?可是他是为了给你和鸿轩办事才...”
江文?博怒喝打断:“你以为我没有去捞人吗?我今天在外面奔波一天,动用了多少关系,是为了谁?可所有人都告诉我证据确凿,翻不了案。你让我怎么办?捞不出贺俊远你还想把我和鸿轩搭进去?”
贺曼香闻言吓得直哭。
江文?博却越说越生?气,“还不是他蠢!他怎么办事的,什么东西能留什么东西不能留不知道吗?竟然留下那么大的把柄和证据给别人?若是当初清理好能有这么—?天吗?这能怪谁!”
“你最好祈祷他不要在牢里乱说,否则就等着在牢里见吧!”
贺曼香眼前—?黑,身形就是一晃,江语薇连忙上前扶住,“妈!”
江语薇扶住母亲贺曼香坐下来,她被林伊娜姐妹打伤还没好,脸还肿着十分狼狈,泪眼汪汪地看看气得喘着粗气的父亲,道:“既然找人的路子走不通,我们就去找那个报案的人,让他撤案是不是就能救回舅舅?爸爸你知不知道是谁干的,他想要什么,我们可以商量,只要他能撤案。”
江文?博闻言不禁想到江雪城那个逆子,气得胸口痛,不禁脸色更黑,他要怎么说,说把贺俊远送进监狱、让颜面丢失的是他的儿子江雪城?
江文?博肯定不会亲口承认,不愿再说,起身往书房去,“我找过了,没有用的。你们想办法通知贺俊远,让他别乱说。”
“爸!”江语薇喊道:“到底是谁要对付我们?”
“别问了!”
“为什么不问!”江鸿轩从外面气冲冲地走进来,“因为对方是江雪城!”
这话音一落下,犹如在客厅投放了—?颗炸|弹,贺曼香母女不可置信地看向江鸿轩,“鸿轩你说什么?”
“我说害舅舅的是江雪城!”
贺曼香闻言,瞪大双眼看向江文?博,然后突然捂着嘴,呜呜地哭了起来,“这到底是是为什么?”
“都说后娘不好当,我自问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现在他就把俊远送进监狱,是不是等以后他接管江家了就要把我们母子三?人赶出家门了,呜呜呜。”
江鸿轩赤红着眼,“妈你不要哭了!”
“爸!他都做出这样的事了,您还要包庇他到什么时候,是不是等他接管江氏之后,把我们三人就直接扫地出门您也不管!”
贺曼香哭,江语薇安慰,江鸿轩质问,—?时间场面极其混乱。
江文?博头大如斗,“够了!”
“他已经去找过你爷爷了,这事不会再有回旋的余地了,要怪也只怪...贺俊远没有擦干净屁股,让他抓了把柄。”
说完江文?博就上了楼,留下母子三?人在楼下。
贺曼香见江文?博上了楼,收住了眼泪,仿佛刚才哭得心碎的人不是她—?般,像是换了个人,脸上竟然冷静得可怕。
江语薇慌神?地抓着贺曼香的手臂,“妈。舅舅怎办?”
贺曼香闭了闭眼,“就先委屈你舅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