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娥见温言开了门说了两句话又将门闭上了,他脸上神色也不对,不由有些担心:“怎么了?”
温言靠着门抚平心跳,刚准备张口说话,又停住了,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他还是不能将江舟的事情说出来。
将身后的门插上插销,他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将江舟带来的东西带进来了,他回忆了一下这猪蹄汤的味道,绵软醇厚,更难得的是没有一丝腥气——那绝对不是江舟能做出来的汤。
他与江舟相识多年,自然知道他厨艺平平,蒙承江母的水平,能将饭菜做熟已是难得,从不讲究调料与配菜的搭配,就拿这猪蹄来说,他必定是水煮猪蹄,顶多放两三片姜片进去,而不是像现在自己尝出来的,还放了去腥的黄酒以及其余的东西。
他还在沉思,里头却忽然响起了婴儿细弱的哭声,让他瞬间心中一紧,顾不得纠结,将手中的东西全都递给了母亲,自己着急地进了里屋。
果然,他一进屋便看见小一躺得四仰八叉,两只手胡乱地在空中抓着,噘着嘴呜呜地哭,憋的双脸通红,一副可怜的模样。
温言心中一哆嗦,赶忙奔过去把他抱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自己拖着他的屁股,另一只手轻轻拍着背哄着。
怀小一的时候温言过得并不舒坦,哥儿怀孕本就限制颇多,加之没有江舟陪着,他心中总是忧虑,身上也很不舒服,更有发现江舟不对劲又忧心江舟,担惊受怕、小心翼翼,导致小一的身子骨并不如别的婴孩健壮,一出生便比旁人瘦小,他又不似妇人有许多母乳,难于喂养,如今小一都两个多月大了依旧只有丁点大,每次哭的时候都和冻猫儿似的,他每日看着都揪心。
等好不容易安抚好小一,温言才转身准备去处理那狐狸精带来的东西,谁知刚出了屋子就看见母亲已经将炖猪蹄盛了出来,摆在了饭桌上。
李月娥听见动静笑着回了头:“我刚尝了一口这猪蹄汤,味道十分不错。”
温言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口:“你吃了?”
他反应奇怪,李月娥十分疑惑:“吃了啊,怎么?”
温言只觉舌尖苦涩,他先时敢自己喝,是料定了这狐狸精既然上门便是有求于他,便是无什么要求,那必定也是想从他身上弄到什么东西,肯定不敢害他,所以才敢放心地喝,只是这精怪邪异,多数都喜伤人,它不敢伤害自己,却未必会放过自己的家人。
早在回来的第二天,他便去城镇寺庙里求了镇宅符挂在家中,为的就是防止精怪害人,今日那精怪过来,若真要害人必定是从带来的这些东西里入手,因此温言有些着急:“可曾觉得身上有什么不对?”
李月娥一愣:“能有什么不对?”她向来淳朴,也不知道什么神鬼之说,更加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只当江舟是来哄温言的,瞧见带来的猪蹄汤也没多想,闻着香味浓厚就尝了一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