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缺这点钱。”沈温庭看向一旁的餐桌,“有你爱吃的小蛋糕,去拿几块过来吃。”
现在不是吃不吃小蛋糕的事情啊喂。要是真让沈温庭来,那就是输了一家蛋糕店的事情。
闻意十分纠结,顾方原却在一旁火上浇油,“没事,你歇着吧,你输那么多,你家沈总早就看不下去了,怎么也得比你输得多。”
大概是过年,再加上赢了钱,这会顾方原兴致起了,嘴上也没留个把,一溜烟地全部说出来了。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沈温庭,却发现他神色无常,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看着自己的牌。
艾思言也补刀一句,“害,这有钱人的爱情,我们不懂。”
方译也利索地堆起了牌,“今天我要提前赚够今年的工资。”
闻意:“……”要完。
轻叹一声,闻意也不理了。反正过年就是图个乐呵,输点钱也没啥。扫了一眼沈温庭的牌,闻意心口更疼了,这家底真的要输光。
不忍再看悲剧,闻意去了旁边,安安静静地做个小仙女,一边吃着蛋糕一边拍照。沈温庭打麻将的场面,千年难见一回,可得好好的记录,回头顺道跟爷爷分享分享。
两块蛋糕下肚,闻意都有些撑了,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却听到顾方原哀嚎一声,“清一色?卧槽!”
闻意扫了一眼,除了沈温庭,其他三只的表情都不太对。蛋糕不香了,她好奇地凑过去,“谁赢了?”
艾思言扯了扯嘴角,“你老公。”
闻意一瞧,还真是。清一色胡了。
“给钱给钱。”闻意眼疾手快,二维码出示好了,冲沈温庭丢去一个小眼神,“老公加油!”
沈温庭面不改色,盯着闻意嘴角的蛋糕沫,下意识地伸手替她擦去,“好吃吗?”
“还行,就是吃多了有些腻,没有公司对面那家好吃。”对于这方面,闻意还是挺挑的。
沈温庭:“年后带你去吃。”
闻意:“好!”她看向麻将桌,笑嘻嘻地坐下来,“继续继续。”
顾方原:“……”爱情没有我的份,金钱也没了。
事实证明,顾方原的猜想的确不错。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他差点把自己的酒吧赔上。
出来之前,顾方原像是送佛一样,好话说了一大堆,把人送到门口的时候,眼疾手快直接关上了门。
雪地里,闻意盯着紧闭的门,幽幽叹息,“王者,总是要遭人嫉妒的。”
沈温庭督了她一眼,“走吧,带你去约会。”
闻意眼底一喜,故作淡定,“怎么突然想带我去约会了?”
沈温庭替她拉上后面的小帽子,眼睛几乎都快盖住了。面前只看得到他胸口上的扣子,还有他身后白茫茫的一片。
“怕你嫌弃我不浪漫。”他说。
略冷的大手牵着她的手,牢牢地抓紧。
闻意眉眼弯弯的,“沈温庭,你什么时候会打麻将了?”
“看你们玩了很久。”沈温庭的学习能力一向很快,闻意以前不止一次说过上帝造人的时候,绝对是偏心偏到太平洋了。
鼓了鼓腮帮子,闻意闷声道,“不公平。”
沈温庭不语,牵着她的手,雪地里印下两人一大一小的脚印。
冬日很冷,沈温庭无比庆幸这样的冬季,有她在身边。
“沈温庭。”旁边的闻意突然喊了他一声,沈温庭侧头看去,帽子盖住了她的眼睛,只有半张小脸露在外面,“嗯?”
红唇一张一合,闻意微微拉了拉帽子,露出那双明媚的眼睛,“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和他们在一起玩。”
虽然大家都是从小认识的,但是沈温庭性子冷淡,向来都不参与他们之间的活动。他为人孤寂,不爱说话,与人总是隔着一层距离。除了闻意,无人会真心与他靠近。
“大概。”沈温庭浅声道,他眉头轻轻拧着,似乎是思考什么。
闻意笑道,“我看他们也不怎么害怕你了,以后我就多拉着你出来,省得他们老欺负我。”
沈温庭无声地笑了一下,很快便消失不见,“不是你欺负他们?”
“当然不是,就比如说这打麻将,去年我输了一个客厅给顾方原。每次去顾方原酒吧,他都坑我!”闻意气鼓鼓地告状。
“还有方译,智商比我高,老嫌弃我。就连思言那家伙也是,调侃我不做咸鱼。”
“……”
他们身后是风雪,却也只是一道景。
沈温庭很好,闻意希望他的生命里能出现更多更温暖的人,懂得如何去和小孩相处,如何和朋友相处。她要沈温庭有自己的生活,去体验更多没经历过的事情。
年初八,沈万钧一大早就和宁婉去离了婚。沈温庭和闻意等在外面,离婚的人不多,不过一会,他们便出来了。
沈万钧也没看沈温庭,直接开车离开。
宁婉神色有些疲倦,据闻意所知,宁婉昨天还在工作,今天赶了一大早的飞机,落地了便赶过来。
宁婉有些抱歉地看向闻意,“我想和温庭单独说会话,闻意,你能回避一下吗?”
闻意点了点头,“那我去堆个雪人。”
找了一家咖啡店,闻意不喜欢喝咖啡,摘了手套,就在外面开始堆雪人。
沈温庭目光落在外面的闻意身上,看着她红通通的手心,默了默,收回视线,便对上宁婉清浅的眸子,“以前我总以为,你是他的儿子,多少会像些他。”
沈温庭和宁婉的相处实在不多,缺了那么多年,他实在不懂得如何与面前这个称之为“母亲”的人相处。端起面前的咖啡,他轻抿了一口,有些苦涩,与茶不同的苦。
“只是没想到,你无一点像他。”宁婉难得地笑了笑,“情深这一点也是。”
沈温庭淡声道,“我很庆幸,我不像他。”
外面的闻意正在堆圆球,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扭过头来,朝他挥了挥手,笑得有些傻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