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豫张嘴咬了一口,唇从林南霜的手指上擦过,留下微热的触感,林南霜有些慌乱地缩回?手,只觉得手上麻麻的。
齐豫见她这模样,却得了趣,开口道,“再来一块”。
如?此几番下来,齐豫面上总算是有了笑意,手揽住了林南霜的腰,将她圈在怀里。
林南霜见状,便将此行的目的托盘而出,“公子,昨日我在花园里正巧碰到了刑义”。
齐豫神色漫不经心,“怎么?怨我没派人告诉你?”
林南霜扯了扯齐豫的衣袖,仰头看他?,“我和?妹妹自幼关系好,她若有不测,我如?何能心安”。
“那你今个儿才到我跟前来,前几日去哪了?”
听到这话,林南霜眼睛瞪得圆圆的,她之前几日在院子里等齐豫,齐豫压根不搭理她,怎么就成了她不主动来认错。
齐豫一眼便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冷了你三日,你就受不了了,气性倒挺大”。
齐豫没说出口的是,换成旁人,他?压根没这耐心等人来解释,敢和外男私会,那就只有发卖了这一条路。
齐豫伸手掐了掐林南霜柔嫩的脸颊,“我不理你,你就不知道想法子?”
“你之前不是点子挺多的?这会儿就束手无策了?”
林南霜眨了眨眼睛,“我想了法子呀,这不就在书房外等公子了吗?”
齐豫觉得好笑,“那我若是不命你进?来呢?”
林南霜心里揣着事,不似齐豫这般气定神闲,不愿再与齐豫一来一去,便双手攀上齐豫的臂膀,亲了亲他脖颈处的突起,虽看不见齐豫脸上的神情,但林南霜感受到他胸腔震了震,分明是笑了。
林南霜之前没主动吻过人,唇瓣毫无章法地在喉结处蹭了蹭,接着慢慢向下,落至锁骨。
齐豫却被她的毫无经验取悦了,垂眸看她笨拙地落下一吻,温热相触,酥麻的感觉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齐豫觉得新奇,看林南霜主动,是比在床榻间看她被动承受,更奇妙的感觉。
齐豫被眼前人一下一下地撩拨得难以自制,林南霜却还在轻轻慢慢地动作,齐豫没了耐心,手一抬,将林南霜抱至书案上,按着她的脑袋吻了下去。
比起林南霜的轻柔,齐豫的动作则多了掠夺的意味,二人呼吸交缠在一起,空气中漾起旖旎的氛围。
林南霜很快便陷入了意乱情迷中,但脑海中还记得今日前来的目的,抱着齐豫劲瘦的腰,软软问道:
“公子能不能派刑义再去蓝州走一趟,问问林云到底是……”
话未说完,耳垂就被齐豫咬了一口,在她耳边低低道,“专心点”。
齐豫说罢,原本放在林南霜腰侧的手开始收紧,头埋在林南霜颈间,愈发肆意地攻城略地。
听着书房内愈来愈响的动静,一直在门外守着的徐定便有些脸热,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心道,谁说苦肉计无用,放在林南霜身上,齐豫不就挺受用的。
翌日,林南霜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都疼,齐豫一连素了十来天,昨夜便有些不管不顾了。
林南霜起身后,见初露打开橱柜正在收拾行李,不禁纳闷,“好好的,做什么收拾包袱?”
“怀薇你不知道吗?公子要带你出一趟远门,等会儿就出发,吩咐我们手脚快些”。
林南霜眼睛一亮,“是去哪儿?”
初露想了想,“刚才听徐定说,好像是去什么……蓝州”。
林南霜心中一喜,齐豫昨晚虽没松口,但还是将她的请求听进去了的。
……
车夫驾着紫檀木马车驶出西南门后,一扬马鞭,骏马开始飞驰,道路两旁流动中着一片苍翠。
林南霜原本一直透过车帘,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山峦叠翠,听到主座上传来动静,立刻倒了杯清茶,奉到齐豫面前。
齐豫抿了一口茶,见林南霜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伸手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出城一趟就那么高兴?”
林南霜道,“多谢公子此番愿意捎上怀薇,怀薇感激不尽”。
林南霜自然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齐豫是为了她专门去蓝州一趟,多半是蓝州那儿有要务要处理,顺便叫上了她。
但林南霜依旧很高兴,她亲自去一趟,肯定比派刑义去找到林云的概率更高。
早日完成了原主的遗愿,她才能过没有噩梦的安生日子。
齐豫垂眸,瞧见林南霜原本雪白的脖颈上落了点点嫣红,全是他昨晚留下的痕迹,漫不经心道,“你知道我去蓝州做什么的?”
林南霜摇摇头,顺势问道,“公子是去做什么的?”
齐豫抬眼,目光变得深沉,“寻一个人,一个失踪五年的人”。
林南霜想起上回?在天香居,齐豫便让元放帮他?寻一个人,许是那人找到了?
齐豫此番自云河县去蓝州,走的是罕有人知的小道,一路快马加鞭,原本十几日的车程,只费了七日便到了。
抵达蓝州雾冬县的第二天,齐豫派了两个侍卫跟着林南霜去静慈庵,他?则领了一队人马朝城西去了。
静慈庵就坐落在雾冬县的东边,林南霜乘马车费了半个时辰,便到了半山腰的静慈庵。
静慈庵坐落在山林掩映的清幽之处,朴实无华庄重?肃穆,虽然距离雾冬县有些车程,但来雾冬县上香拜佛的香客依旧络绎不绝。
林南霜下了马车说明来意后,守门的小尼姑很快便请来了静尘师太。
静尘师太生得圆脸大眼,与林南霜印象中的尼姑很是不同,没有静心师太身上那种看尽悲喜的淡然,反倒让人觉得心思活泛。
静尘师太听到林南霜是来找林云的,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
静尘师太朝林南霜行了一礼,“既然施主是林云的姐姐,贫尼便实话实说了”。
“贫尼本是因林云与佛有缘,才想收她为弟子,她原先在林家饥一顿饱一顿,贫尼想着将她带回?静慈庵总短不了她吃喝,也算做件善事”。
“谁知是贫尼强求了,林云这孩子太好动,一命她打坐念经就说头疼”。
“读经书扫寺庙,她溜得快。但下山化缘,她总是最勤快的,嘴甜讨人喜欢,回?回?都收获颇丰”。
“正巧有一日,一个官家夫人来给重?病的小儿子求签,请音尘寺的大师算了一卦,说她儿子身上煞气太重,需要个姑娘压一压,一合八字,林云的正好合上了”。
“因林云不愿好好学习佛法,之前我便问过她了可要回?林家,她说什么也不肯回去,说回去了她爹娘也会再卖她一次”。
“这次,那官家夫人提出要带走林云,林云也愿意,贫尼见她们有缘便让她走了”。
林南霜听静尘师太说完,总觉得怪怪的,那官家夫人去音尘寺合八字,怎么会知道静慈庵里林云一个小尼姑的八字。
还有静尘师太答应那夫人带走林云,真的只是因为觉得她们有缘,还是因为背地里收了孙夫人大笔的香火钱。
林南霜直觉静尘师太没有将真相和盘托出,便又问了几句,但静尘师太咬定了林云是自愿离开了,并不愿意多说。
林南霜见状,便道去庵中拜拜佛,捐些香火钱再离开。
正巧几辆豪华的马车停在静慈庵外,下来几个贵女模样的香客,静尘师太便让一个小尼姑带林南霜过去,她则过去迎客了。
林南霜跟着小尼姑朝里走去,不经意间回头一看,静尘师太正热络地与那几个香客说话,看着左右逢源,很是受欢迎。那姿态模样完全不像一个出家人,反倒有像是生意场上商人在应和?逢迎。
这愈发印证了林南霜心中的猜测,这静尘师太并不似她的师姐那般,甘心做个六根清净的尼姑。
林南霜拜完佛后,试探地问了领路的小尼姑几句话,那小尼姑显然被静尘师太交代过了,一问三不知,不肯透露任何关于林云的消息。
林南霜见状,便示意初露捐了二十两银子作香火钱,接着道,“我那妹妹既被贵人带去了,想必吃不了什么苦,我也就放心了”。
“我难得出门一趟,就在这庵里随意逛逛,你不必跟着了”。
那小尼姑看了看林南霜,又看了看银子,静尘师太虽交代她把嘴闭严实,但并没有让她一直跟着林南霜,更何况香客在庵中逛逛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应声退下了。
初露跟着林南霜走出游廊,往静慈庵的后院走去,“我刚才在外面问了几个小尼姑,一打听林云她们都是静尘师太那套说辞,我们这般找人问,许是问不出什么了”。
林南霜扫了一眼四周的景色,“不问人了,直接找林云住过的屋子”,林云若不是自愿离开的,或许会留下痕迹。
二人寻着庵中尼姑的住处而去,很快走到了路的尽头,一扇木门挡住了去路。门的另一边传来了两个女子说话的声音。
“那丫头还真是倔,饿了三天了还是不肯松口,看着又是个硬骨头”。
“我看师太就是太鲁直了,做什么要那丫头松口,直接像上回?林云那丫头一般,打晕了送走不就行了”。
林南霜心中一惊,脚步停住,眼睛直直地看着那扇木门。
门后的两个小尼姑并不知隔墙有耳,还在说话。
“林云那是跟着孙家人走了,看那孙夫人的举止气派,就知道她是去享福的,林云当时不愿意,过几日就好了”。
“而里头那丫头是送去服侍赵大人的,师太不将她驯服了,待到了赵大人那边,那丫头要死要活就不美了”。
另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这你就不清楚了,林云哪是去享福的,说是给孙家那小儿子冲喜,但看样子孙家那小儿子没几日活头了,孙夫人打的是让林云陪葬的主意,好让她儿子上路时不孤单”。
林南霜听完,只觉一阵郁气涌上心头,头疼欲裂,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