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说罢就退了?出去,在门外等林南霜。
飞荷拿出了编户文书,有些不安,“怀薇,县衙查编户,会不会查出我们的文书是假的?”
林南霜摆手,没有去接编户,文书是真是假都无所?谓,她这一去见的并不是县衙里的官吏。
林南霜沉思半响,终于还是出门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旁人因她受累。
到了衙门后,果然如林南霜所?料,那捕快并没有带她进前门,而是绕路从后门进了?后院。
廊下,秋风带着两个丫鬟已经等着了?。
见到一身男装的林南霜,秋风面不改色,笑着道,“怀薇,这衣裙是府里绣娘按你的尺寸新制的,正是时兴的款式”。
林南霜进了?屋子,由着伺候的丫鬟洗去脸上的黑妆,换上华丽的裙衫,坐在梳妆镜前,看着丫鬟替她上妆。
林南霜看着镜中人的脸,觉得有些陌生。
这些日子,她扮作男子,因脸涂黑了?,便愈发不注重外表了。每日不是与飞荷一道研究糕点,就是和何老太一道去城中逛逛。
在大周朝扮作男子,比女子多了?几分方便。她也找回了?几分现代才有的自在快活,不成?想这日子这么快就结束了?。
秋风见林南霜面色不虞,便劝道:“怀薇,这些日子你不在公子身边,是不知道公子为了寻你费了多少心思”。
“先后派了?几十个侍卫出去寻人,还专门派人在青楼花楼盯着,生怕你孤身在外被人卖进那等腌臜的地方”。
“公子这些日子一直心烦意乱,如今你回来了,切莫再同公子闹了”。
林南霜心中憋了?口气,郁郁不畅,为何齐豫和秋风都觉得她离开齐豫是她的错,她和齐豫本就是场交易,二人各取所?需,现在齐豫要成?亲了,她离开有什么不对吗?
她的卖身契已经拿回来了,为什么还要被齐豫困在他身边。
林南霜觉得憋屈,心中痛骂大周朝不平等的权贵制度,却无奈自己的无能为力,最后端着茶水进齐豫屋子时,整个人都十分沮丧。
林南霜将龙井茶放到书案旁,倒了?一杯放在书案上,便后退了?两步,立在花瓶旁,垂着脑袋,眼睛盯着绣花鞋上的花纹,一言不发。
齐豫这几日查案,案情有了?眉目,这会儿正在奋笔疾书写公文,待搁下笔,瞧见站得远远的林南霜,长眉微拧。
他昨日被林南霜那番话气得不轻,回来后仔细回想了二人相遇后的点点滴滴,发现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林南霜确实暗地里拒绝了?他几回,只是他先入为主地忽略了。
想到林南霜不过是逢场作戏,他却被她迷惑,真?的陷进去了,齐豫就恨不得狠狠地收拾她一顿,再将她丢到天涯海角去,眼不见心不烦。
但?转念一想,这样不就如了?她的意。她既然对她避之不及,他就要把她抓到身边来好好地折磨,让她也尝尝被人欺骗的滋味。
于是,齐豫昨晚回来后就后悔了?,他怎么就直接离开了?,就该当场收拾了她,让她清楚她到底是谁的人。
齐豫冷冷瞧着林南霜,这会儿小骗子已经换回了?女装,脸上的黑炭也擦干净了?,露出一张肤若凝脂的脸蛋,湘妃色的留仙裙衬得她身姿窈窕,雪肤花貌。
想到林南霜这些日子和那个书生住在同一屋檐下,齐豫就来气,讽刺道:“不是想跑吗?这会儿怎么不跑了?”。
林南霜脸色一白,咬着唇,半响道:“我和方鸿光真?的只是朋友,他父母早逝,这辈子只能凭读书出人头地了”。
齐豫冷笑一声,“你来我这儿,就为了?给他求情?”
林南霜低着头,小声道:“还有飞荷,是我命令她和我一起走的,她不是自愿的,求公子别罚她”。
齐豫上下审视了?林南霜一番,嗤笑一声,“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是个心善的,尽替旁人打算了?”。
林南霜知道这会儿她应该主动走到齐豫身边,服软撒娇,就像她之前在齐豫身边做的那样,但?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愿意。
她离开京城时,齐豫和顾雪枝已经定亲了,这会儿一转过去三四个月,二人或许都成亲了。
她现在待在齐豫身边算什么?
林南霜只要一想便觉得难堪。
齐豫见林南霜低垂着脑袋,沉默不语,心中冷笑一声,人是抓回来了,但?心到底是野了,当着他的面,都敢这么敷衍了?。
“说说,你和方鸿光怎么认识的”。
林南霜如实相告他们的认识过程,最后道:“方鸿光并不知道我是女子,他只是一个读书人,为了挣赶考的路费才和我一起做生意的”。
齐豫听完,神?色终于缓和了?几分,见林南霜怯怯地站的很远,便招了?招手,“过来”。
女子若娇花般明艳动人,身姿窈窕地立在眼前,一抬手便能触到。
齐豫心中的怒火消减了不少,随之而来的是失而复得的喜悦涌上心头,一种胀胀的,涩涩的激动。
虽然小没良心的一声不吭就跑了?,虽然她口口声声说不爱他,但?那又如何?
人还不是被他抓回来了。
这一次,除了他身边,她哪也别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