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豫如墨的眼眸似深海一般静谧,“本就是我欠你的”。
“若不是我,你也不必吃那么多苦”。
林南霜伸手抹了抹泪花,“才没有,若不是遇见你,我可能早被人蹉跎至死了”,林南霜犹记得刚穿越时,在云河县的见闻。
齐豫想伸手?安慰林南霜,但手?臂受伤严重,挣扎了许久还是动弹不得。
林南霜注意到他的动作,忙按住他的手?臂,“你别动,当心又伤到了”。
齐豫温柔地注视着?她,许久才道:“好”。
火堆上火星跳跃,暖意融融,二人一齐靠在石壁上休憩。
林南霜透过藤蔓朝外看去,“齐豫,今天有月亮,是圆的”。
齐豫“嗯”了一声,过了许久,久到足够林南霜睡着了才道:“你离开那天,月亮也是这么圆。”
“之后我每次再见到这么圆的明月,心中都满是悔恨”。
“恨自己优柔寡断,恨自己举棋不定”。
“虽然迟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
“你说完那些话的第二天,我就把母亲留下来的镯子寻出来了。”
“母亲去世前告诉我,妻子一定要是我自己相中的,自己喜欢的”。
“我一直没把这话放在心上,男子汉志在四方,岂能拘泥于情爱。”
“直到后来,我遇见了你”。
齐豫说完后,听了片刻,回答他的只有静谧的月亮和绵长的呼吸声。
齐豫轻笑一声,目光落在林南霜阖起的双眸上。
没关系,他会?用一生告诉她他的答案。
翌日。
林南霜起来后,就继续拖着?担架朝山外走去。
林南霜不熟悉京城附近的地形,齐豫却是清楚的,很快就判断出了二人所在的方位,给林南霜指了路。
待到了下午,二人就走出了山林,寻到了一处村落暂时歇息。
林南霜把一个扳指给了村子里的一个大娘后,大娘很快就请来了邻村的郎中。
郎中给齐豫看诊后,连连摇头,“这……这我可治不了,得去城里请名医。”
最后郎中只留下了几味养伤的药就离开了,林南霜借了一户人家的灶台熬了药,又亲自喂齐豫喝下。
“怎么办?现在回京城肯定不行”。
林南霜忧心忡忡,要杀她和齐豫的可是都衣卫,都衣卫的背后可是大周朝的天子,她和齐豫回京便是送死。
齐豫面容沉静,“你从元放身上拿了一封信?”
林南霜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一封信,虽然被水泡过了,但通过辨认还是可以看清信纸上的内容。
来信人自称乃张家后人,知道当年之事的真?相,张丞相并没有贪污谋反,而是被人陷害,此事与元放母亲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请元放去京城北边十里外的一个道观见面详谈。
林南霜将信念给齐豫听后,想起之前陈乐池被都衣卫抓走就是因为张家的贪污案,看来张家那案子还真?是不简单,或许不止牵扯到了旧太子,还另藏玄机。
齐豫听罢,眸色微沉,蹙眉思索了许久才道:“我已经将消息传出去了,一会?儿徐定他们就会?赶来,护送你回陈府”。
林南霜摇头,“你身上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我要先送你去医馆”。
“不当紧,徐定他会?把赵千明带来,我受的只是皮外伤,不严重”。
林南霜坚持要留下,齐豫每回受了重伤都不当一回事,她这次一定要留下来照顾他。
齐豫无法,只能坦言,“你回去了,我才安全,否则都衣卫寻到我们二人会一齐杀人灭口的,你现在回去,他们便知我逃脱了,就不再想着杀人灭口了。”
林南霜蹙眉,“那你怎么办?你是侯府世子,总要回去的。”
齐豫神色淡淡,“无妨,待我查清了真?相,手?上就有了筹码,肃元帝忌惮我将此事告诉他人,自然就只能拉拢,而非赶尽杀绝。”
“而你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不对外提元放之事,他们不会?来寻你的。”
林南霜抿唇,“那元放就这么白白被他们害死了?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齐豫笃定道:“不会?的,只是时机未到。”
林南霜听罢,心中一定,齐豫既然这么说,想必他心中已有成算了。
待到徐定带着赵千时来了之后,林南霜从赵千时口中听到齐豫只需养一阵子伤,并无大碍后,才终于离开。
林南霜一走,赵千时立刻就变了脸色,“堂堂齐世子竟然强迫我骗人,你身上的伤,我估计没个三个月是养不好的。”
“不行,五天后我必须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