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有什么用？”
她抽了张纸巾轻轻擦了擦嘴，视线在上面的甜点碎末上停留数秒，最终还是将纸巾叠好放到了一边，继续说：“世间妖怪岂止一百，我能向你介绍完，你又能记住多少。”
中也沉默了。
见他被说服，津子紧接着便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你们「羊」还招收成员吗？如果支付合适的代价，我可以顺便当一下你们的顾问。”
中也点点头，但他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有点为难：“招收的，但是……”
话未说完，一个声音就从门那边的方向传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中也！你还真的在这里！”
灰发少年脚步匆匆地向这里跑来，等他走近，津子也终于记起来这个少年就是上次那个被雪女抓走的中也同伴。
“白濑？”中也看向脸色焦急的同伴，“出什么事了？”
“柚杏被那几个新加入没多久的成员质疑能力，她就和四五个人一起跑去偷那个GSS最近秘密护送的「物品」，至今也没回来。我们收到消息，GSS抓到了好几个企图偷窃这件「物品」的人，柚杏他们很可能也在其中……”
“什么？你们没有阻止他们吗！”中也突然提高声音，“我不是说过好几次了吗？！偷酒或者其他东西也就算了，只要离敌人的领地远一些，别在形势紧张的时候进行。GSS最近护送的那样东西有多危险，他们增派了好多人手去保护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怎么明知危险还要跑过去送死！”
“中也你先别生气。柚杏毕竟也是「评议会」的成员之一，那几个少年敢质疑她，还引发了女生们的不满，柚杏想证明一下自己也不是什么问题。另外，‘评议会’已经对那几个少年进行了惩罚。现在最重要的是救出柚杏他们，你赶紧和我回去，大家商议一下营救计划吧！”
“——需要帮忙吗？”津子适时插进他们的对话中。
“中也，她是谁？”白濑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津子的存在。
“啊……她啊……我之前不是说过那时候救出你的人不是我吗，其实是她。”
白濑面露诧异，他没有相信中也的话，而是将其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中也，虽说你是我们的leader，对组织的贡献也是最大的，但是也不能为了招收新成员而随便编一个理由吧。嘛，我是没意见啦，但是「评议会」的其他人就不一定这么想了。”
津子眼中闪过探究的光芒：“首领也没有权力直接招收新成员？那想要加入的人需要做什么。”
“首先自然要通过测试，然后还要得到评议会至少八人以上的同意。”
“什么测试？”
“很简单，”白濑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只要能从走私仓库搬出符合要求的东西，就算通过测试。这也是为了保证新加入的成员都具备完成定期获取物资这一工作的能力。”
津子明白了。
「羊」虽然不像其他势力那样具有明确的层级划分，但它也具备简单的上下关系。新加入的成员处于最下层，需要担负那些繁琐又枯燥的工作。
显然，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除此之外，从刚才中也和白濑的对话中，津子也发现了一些微妙的东西，更加坚定了她打算另寻方法的决心。
取过一旁的围巾围上，津子顶着重新飞到头顶的胖头鸟，对中也说了声“谢谢款待”，就起身先离开了。
从布满暖气的咖啡厅走到室外，骤然下降的温度让津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她拉紧围在脖子上的厚围巾，踩着积雪向镭钵街的方向走去。
虽然很想找个地方窝着不动，但现在还不行。
她必须在「羊」之前找到他们的同伴，然后借此机会，以非普通成员的身份加入「羊」。相信那些因为内部矛盾而陷入危险中的少年少女们将是很好的助力。
……
几天后，GSS领地的某处仓库内。
昏暗狭窄的房间内，一个身穿野战服的士兵正在用专门的通讯器和组织高层汇报情况。
“……雇主要求我们保护运送的「货物」已经装上飞机，等检查完毕，五分钟后就会飞往北美。”
“……请您放心……安排了三架飞机走不同的路，顺便将之前抓到的几只小老鼠也放了上去混淆视听……不会有意外。”
“……「羊」的首领？是，我会注意的。”
结束了通话，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纰漏后，这个士兵暗暗松了口气。
可惜，他还没放轻松多久就突然感觉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的气息。
“——谁？！”
回应他的是无声的寂静。
然而下一秒，他的双脚就悬空离地，像是被什么控制住了一般，整个人浮在了半空中。
四肢动弹不得，身体如同被一只巨大的手捏住。无数次行走在生死边缘的经验告诉他，对方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能将他轻易杀死。
……是谁？是谁？到底是谁？！
……难道是——「羊」的首领，那个重力使中原中也？！
这时，有微弱的阳光透过仅有的一扇窗户照进来。
站在黑暗中的人，她的身形和容貌便一一显露出来。
蓝色的长发用红绳束成两条马尾，柔顺地垂在脑后，因为使用力量而变成熔岩色的眼睛中似有火光在跃动。
“……可以告诉我……被你们抓住的「羊」成员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