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切打理完毕罗敷同秦韬,以及随行的一个马夫、一个小厮,都是自家可信的家丁,一起送伯姬去长安治病。临行前罗敷让秦韬写来封信给刘秀,让管家秦福从南阳回来后再辛苦一趟把信送了去,让他知道刘仲的后事已经办妥,并告知他她要带伯姬去长安治伤的事。
罗敷令人在马车里铺上了厚厚的几层棉被,以防赶路过程中再弄伤了伯姬的腿。怕她的病耽搁,罗敷令车夫一路上快马加鞭,不到一半路程已经累死了两匹马。罗敷看前面正好是一个小镇,虽然没有驿站可以补给马匹,但是从市场买还是可以的,就对秦韬说:“爹爹,我与小厮去小镇买马,你与伯姬在此休息片刻。”说完不等秦韬开口同意已经拉着小厮跳下马车。
这汉朝的小镇她倒是不稀奇,只是坐在车厢里久了身上好不自在。没来汉朝之前她就是个多动的性格,想当初要不是为了要跑去拉萨旅游,也不会落到现在这田地。
罗敷本来长得标致,涂黑了的皮肤和一身男装并不能尽遮风华,在邯郸尚且如此,走在这小镇上自然是十分地扎眼。
看路上的人都在注视罗敷这个风流公子,小厮曰:“今天跟公子一起出来可是长了脸了,你看街上的人都在看我们呢,以前何时如此风光过,就是接老爷下朝也没有现在的光景。”为怕惹来不便,罗敷拿帛扇往小厮头上一敲:“二小不得浑说!”虽然这么说,嘴上还是笑开了花。二小也陪着嘿嘿傻笑。
找到马商,挑了两匹健壮的红马,谈好价钱,小厮从怀里拿出一些贝壳、龟甲之类的东西来给马商,看得罗敷直是目瞪口呆,这些是什么?
那马商也不乐意了:“我的马不收贝壳龟甲,只收金银铜钱。”
小厮道:“这也是钱,你为何不收呢?小心我去官府告你!”
马商也不让步:“不收就是不收,就是上官府也是一样。有钱牵马,无钱走人!”说完就要走。
小厮只得拉住他,把身上带的银子与了他才算完。
套好车,罗敷忙不迟的去问秦韬:“爹爹,我刚才见小厮拿些破贝壳烂龟甲之类的东西换马,岂不可笑?二小是不是疯了?”
谁知秦韬一点也不奇怪,安然捋着胡子道:“新朝以来,皇上推行新政,其中这货币改革就是一条。皇上下诏,恢复贝壳、龟甲等古币为货币,与金银和铜钱一样执行货币职能。”
这可就奇了,真乃天下奇闻,罗敷也是略通中国历史的,可从没听说过这封建社会还有使用这些东西当货币的说法,想这王莽真是笨哉。
伯姬一听罗敷说也是笑了。秦韬替女儿解释道:“你不知道也不稀奇,你母亲兄长何时让你买过东西?一向是什么都为你置办好了,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自然比不得伯姬这样从小就知道生活艰辛的。”
“孩儿知错了,以后一定让爹娘长兄省些心才是。”罗敷道。
刚出那小镇没多远是个树林。古代的树林比不得现代有科学的管理,而是长哪算哪,长什么样是什么样,树木大小不一杂乱得很。中间又多生草蔓,一眼看上去阴暗得很。罗敷心里正慎得慌,忽然从树林里窜出一众人来。
她哪里知道,自己在镇子上已经被人盯上了。自己如此出众的长相,甭说行走在小镇上,就是在邯郸这样的城市都扎眼得很,怎么会让人盯不上?
这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手里拿着斧头、锄头之类的“武器”。本来已是近七月的天气,多有光着膀子,衣衫不整的,罗敷还好,直吓得伯姬大气都不敢出。
罗敷透过莲子偷偷看去,一共来了五个人,四人步行,中间一个骑马的一定是为首之人,罗敷看他们打扮应是附近村子的穷苦人出身,对父亲说:“爹爹,把你身上的钱都给我。再把车里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敷儿自有用途。”说完,不顾父亲阻拦从车厢出来了。
来到车夫旁边的位置,对车夫不动声色的一句耳语:“等会听我号令不用管后面发生什么事情,拼命赶车就是。”
罗敷从车内出来,对来人说:“各位好汉,只要不伤我们性命,我们所有的东西都是好汉的。”说完把手中的银子使劲往远处路边一扔。
那些人哪想到她有如此举动,余下四人都放下手中“武器”(不如说更像“工具”)去捡银子去了,倒是慌了那领头人,喊道:“不许捡!不许捡!”不过还有谁听他的?
罗敷一看时机来了,冲车夫说:“快走!”一声令下,车夫也不管什么了,拼了命地往前赶车,仍然横在路中间的匪首吓得慌忙让路。
后面的匪徒似乎反映过来上当了,一阵狂追。罗敷又把车内的食物扔在了路上,那四个小喽啰捡来便吃,哪还有追的心?为首之人也觉得没劲就没再追来。